“靈輝加持”已經降臨。
躍遷的思維智慧之下,塵封於記憶中的一幕,亦是隨之浮現。
那是許多年前的驚鴻一瞥。
就在南山鎮,在那一個讓當初的他彷徨驚恐的地方。
那一次,礦山暴亂,血流成河之際,暴亂的礦工徭役,衝進了南山鎮燒殺搶掠。
他當時本不願多惹麻煩,結果卻被暴亂的礦工徭役打上門。
再宰了那幾個暴亂的礦工徭役後,他見隔壁那小娘子家有動靜,上前相助後。
那看向明心堂的一眼,就在明心堂二樓,李老與一陌生男子並肩而立。
驚鴻一瞥,卻又印象深刻。
畢竟,在那之前,他對李老,就一直多有猜測,而且,他也發現了還存在另外一人的端倪。
而記憶中驚鴻一瞥的那一副麵孔,與眼前這名中年男子之麵容……
記憶與現實,完美融合。
楚牧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的莫名情緒。
這男子,他並不在意。
他在意的,是李老。
那一道煉丹傳承,哪怕再粗糙簡陋,對他而言,也是天大的恩情。
沒有那一道煉丹傳承,沒有李老之前的言傳身教,那他不知道還要蹉跎多少年!
哪怕他當時已有傀儡術的傳承,但那傀儡術,他為了補足底蘊,充實煉器術的知識體係,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在即將步入築基之前,勉強接觸。
這還是在他以煉丹術開了財源的情況下,要是沒開財源,那日複一日的蹉跎……
哪怕他再高看自己,“靈輝之效”再強橫,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絕不可能有今日之他。
最大的可能,或許就是還在某個坊市,苦苦蹉跎。
“前輩……”
楚牧上前,男子微怔,隨即立馬起身,恭恭敬敬站在攤位後,對楚牧這位築基強者的出現,顯然無比忐忑。
尤其是見楚牧久久未曾言語,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帶著幾分難以捉摸的意味時,男子的忐忑,儼然極為清晰。
“前輩……您……”
男子試探性出聲。
這時,楚牧才緩緩出聲:“你去過南山鎮?”
“南山鎮?”
男子愣了愣,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儼然愈發的忐忑不安起來,隱隱之間,似還有些驚懼。
楚牧眸光微動,隨即抬手一抹,一道投影畫像,便浮現而出。
“此人,你可認識?”
畫像栩栩如生,就是楚牧記憶中的李老模樣。
見畫像,男子瞳孔微縮,隨即立馬搖頭:“晚輩不認識,前輩您恐怕是認錯人了……”
“不認識?”
楚牧皺眉,注視男子片刻,再問:“你可還記得我?”
男子微微一怔,這才敢抬頭認真看向楚牧,眼中疑惑,不解,但慢慢的,似是突然想起……
男子眼眸之中,已隻剩濃濃的難以置信……
“伱是……你是……”
男子語無倫次:“前輩你是……李老頭,李老的……”
楚牧沒有打斷男子的語無倫次,隻是默默注視著。
好一會,男子似乎才平息了那一股難以置信。
這時,楚牧才再次出聲,聲音平緩,又有些忐忑:“李老,現如今在何方?”
“李老他……當初和我奪了礦山的那批礦材,變換成靈石,就和我分道揚鑣了。”
“說是年歲已大,不想再在修仙界蹉跎賣命了,準備回老家娶妻生子,留下傳承。”
“之前他就曾多次這般說過……”
楚牧再問:“李老的老家,在何方?”
“聽他說過一次,好像是在常州吧,具體哪裡,就不清楚了,之後我也沒敢在李家那邊待著了,就跑到這邊來了,也再也沒有過聯係……”
說完,男子忐忑看向楚牧:“前輩您是要找李老嘛?”
楚牧思慮,沉吟些許時間,再問:“你與李老,是何關係?”
“回稟前輩,晚輩與李老是在望嶽閣相識的,當時李老在望嶽閣做事多年……”
“望嶽閣……”
楚牧眉頭一挑,望嶽閣此名,他倒是有所聽說,在大楚修仙界,除了家族與宗門外,還有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勢力存在。
諸如連鎖商行這種,隻不過,其背後控製者,一般也都是各地的家族,隻有極少數,是散修開創。
而望嶽閣,便是其中一個連鎖商行。
其開創者,據說是一假丹修士,曾經在南山一帶,頗有幾分名氣。
隻不過,據他所知,望嶽閣,在數年前大戰之初,似是因投靠了長生宗,已經在南山一帶消聲絕跡。
“李老之前可是受過重傷,或者有什麼隱疾?”
思緒流轉,楚牧再問出聲。
“重傷………隱疾?”
男子搖頭:“晚輩這就不知道了……”
楚牧點了點頭,他的這個猜測,應該沒錯。
不然的話,李老的煉丹術,哪怕真的隻止步於辟穀丹,也絕對可以依靠辟穀丹,在修仙界過得頗為愜意,絕不至於落魄到世俗,去守著區區一世俗鐵礦的湯湯水水。
除非是曾經受了重傷,有了隱疾,導致無法發揮煉丹這門技藝,所以才於世俗蹉跎,最終又甘心歸隱世俗,娶妻生子,繁衍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