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婁曉娥出現，許大茂趕忙邁步走到明亮的月光之下，用力揮動著手臂，向她示意自己的方位。
婁曉娥見到許大茂的舉動，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隨即邁動那雙小巧的腳丫子，像隻歡快的小鹿一樣，一路小跑著朝許大茂奔來。
待婁曉娥跑到近前，許大茂輕聲問道：“怎麼出個門還搞得如此偷偷摸摸的？難道沒有跟家裡人打招呼嗎？”
婁曉娥調皮地笑了笑，回答道：“嘻嘻，我當然有跟我爸講過啦，但我怕會吵醒其他人，所以儘量不想發出太大的聲響。”
許大茂聽後微微點頭，表示理解，接著又好奇地追問道：“話說回來，這深更半夜的，光線昏暗，你根本瞧不清我的麵容，為何我一招手，你就能立刻認出是我呢？”
“萬一認錯了人可怎麼辦呀？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好歹也應該先在遠處喊一聲問問清楚吧。”
說著，許大茂情不自禁地伸出手來，動作輕柔地摩挲了一下婁曉娥的頭頂。
“哎呀，我心裡清楚得很就是你啦，這天寒地凍的，又是深更半夜時分，哪會有人閒著沒事兒跑到我們家門前晃悠呢！”
“再說了，你這麼大的個子，整個京城都不見得有幾個，除了你還有誰呀！”
婁曉娥嬌嗔一聲，邊說邊把許大茂放在她頭上的那隻大手給用力撥開。接著，她動作利落地爬上自行車後座坐好。
“也對哦......你可得坐穩咯！”許大茂應和道，然後跨上車座，雙腳猛蹬踏板，車子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鬼市疾馳而去。
眼看著就要抵達鬼市了，許大茂與婁曉娥遠遠便瞧見前方有一盞盞燈籠散發出來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點點，而且這些亮光還會伴隨著主人的腳步移動而緩緩飄動。
“大茂，今兒個咋覺著這鬼市裡頭人多得很呐？”婁曉娥眨巴著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那可不嘛，如今正值新春佳節，好多在外漂泊的人都紛紛返鄉歸來嘍，說不定他們身上就帶著好些稀罕玩意兒哩，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拿到這兒變賣成現錢花花。”
許大茂一邊奮力騎車，一邊興致勃勃地回答著婁曉娥的問題。
“而且最近這些天呐，相親的人那叫一個多喲！畢竟都是些年輕氣盛的主兒，一聽說這兒有個神秘的鬼市，哪能按捺得住好奇心呢？”
“肯定會拽著自己的相親對象一塊兒來開開眼、見見世麵啦！”
許大茂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一邊穩穩當當地停下了車子，並示意婁曉娥先下車。緊接著，他便推起車子，與婁曉娥肩並著肩緩緩向前走去。
“唉呀！這人一多起來，想找個合適的攤位可就難嘍！你瞧瞧那個餛飩攤周圍，好家夥，連塊兒落腳的空地兒都沒有了！得了，咱還是往遠點兒的地方擺吧。”
許大茂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裡嘟囔著，腳步卻並未停歇，仍舊自顧自地朝前走著。
“大茂啊，我發現這鬼市裡多出了好些賣其他玩意兒的攤子呢！你瞅瞅那邊，居然有人在叫賣豬肉、狗肉和羊肉，還有賣鹵味跟水果的呢！以前咱們逛鬼市的時候，可從來沒瞧見過這些東西啊。”
婁曉娥興致勃勃地東張西望，臉上滿是新奇之色。
“嗯……小娥啊，要不你嘗嘗那狗肉咋樣？我聞著味道倒是蠻香的哩，就是不曉得價錢貴不貴，估摸著應該不會太貴吧。”
許大茂咽了口唾沫，目光緊緊鎖定在遠處的狗肉攤上，仿佛已經能夠想象到那美味多汁的狗肉入口時的美妙滋味了。
“嘻嘻，確實很香呢！這位老板真是實誠人啊，完全沒有假借賣羊肉之名來售賣狗肉這種不厚道的行為。等會兒我們再來光顧他的生意吧，現在當務之急是得趕緊找到一塊合適的空地，把咱們的小攤兒支棱起來才行呐。說起來，我呀還是更喜歡那清甜爽口的雪梨水。”
要知道，此時此刻西方國家那些所謂的養狗文化尚未傳入我國境內，所以咱們國人對吃狗肉這件事兒壓根兒就不存在什麼心理障礙和抵觸情緒。
反而是有些不良商家，常常乾出那種掛著羊頭卻賣著狗肉的勾當……
就在一家專賣素麵的小攤位旁邊，許大茂可算尋到了一處較為空曠的地方。
停下自行車，然後動作麻利地掏出老演員專用破草席，打算就此開始擺攤。
隻見許大茂一邊忙活著，一邊扭頭對身旁的婁曉娥說道：“小娥啊，喏，拿著這五塊錢，快去幫我買些雪梨水回來唄。哦對了，順道兒再稱點兒狗肉哈，記得挑肉多的地方。我這邊先抓緊時間把攤子擺弄妥當咯。”
說著便將手中攥緊的鈔票遞向了婁曉娥。
婁曉娥倒也毫不扭捏，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大大方方地接過了錢，隨後轉身邁著輕快的步伐徑直朝著賣雪梨水的攤位走去。
而留在原地的許大茂，則迅速將草席平鋪展開，並煞有介事地從自行車後座的簍子裡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實際上，這些物品都是他通過隨身空間拿出來的。
當把所有東西整齊地擺放完畢後，許大茂穩穩當當地坐在那張小巧的馬紮之上，心平氣和地等待著生意主動找上門來。
畢竟鬼市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沒過多久，許大茂的攤位前便陸續蹲下了好幾個人。他們手持燈籠，仔細端詳著攤位上陳列的各種物件。
“咦，這個筆筒看起來倒是彆具一格！小兄弟，這玩意得要多少價錢才肯出售啊？”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拿起一隻由竹子精心製作而成的筆筒，借著燈籠微弱的光線審視了一番後，直截了當地向許大茂詢問價格。
許大茂定睛一瞧，心中不禁暗笑：這不正是張鐵頭與黃根旺那兩個家夥搞回來的玩意兒麼！
記得當時兩人去村裡麵好幾天，搞了一箱子的這種老筆筒、硯台和瓶瓶罐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