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我的家裡人都覺得牧師這份工作非常體麵,收入也很不錯。”
亞瑟問道:“那你讀完神學以後,你的思想被矯正了嗎?”
“矯正?”
達爾文翻了個白眼,他一揮手道:“見他的鬼去吧!我本來就沒什麼問題,矯正什麼?
家裡讓我念神學,我聽從他們的安排。但是他們想要改變我的愛好,門兒都沒有!
我剛進大學沒多久就加入了學校裡的布裡尼學會,那是個博物學愛好者群體,我們的領頭人是羅伯特·葛蘭特教授,他是個很有名的拉馬克主義者,我受了他很多照顧和指導,後來我還有幸加入了他們的研究團體。
在劍橋,我把上課以外的所有課餘時間都用在了學習博物學知識上。
有一次,我還跟著研究團隊去了佛斯灣,我們在那兒的潮間帶研究海生動物的生命周期。
活動結束後,我還在布裡尼學會發了篇論文,是關於牡蠣殼中一種常見的黑色物體的。你們知道嗎?那種黑色物體其實不是什麼神秘生物,而是一種水蛭的卵。”
埃爾德原本正悠哉悠哉的晃蕩著椅子,可他聽到這裡,禁不住麵色大變,捂住了嘴。
他罵道:“操!查爾斯,你為什麼非得告訴我這個?”
達爾文撓頭不解道:“你怎麼了?”
亞瑟則大笑著在一旁解釋道:“你不知道,埃爾德很喜歡吃牡蠣,尤其是牡蠣中那個水蛭的卵。他總和我說,那東西嚼起來彈彈的,就像吃布丁。”
埃爾德捂著嘴,怒道:“亞瑟!你他媽的彆說了,我要吐了!”
亞瑟聳肩道:“埃爾德,我早告訴你少吃點那東西,因為它既不乾淨也不衛生。”
語罷,亞瑟還站起身衝著服務生招手道:“你們這裡有牡蠣嗎?記得把卵去了。”
達爾文也寬慰道:“埃爾德,偶爾吃一點也沒什麼,那東西沒毒。”
但是埃爾德哪裡聽得進去勸,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趴在桌子上罵道:“這不是有沒有毒的問題,而是太惡心了。查爾斯,隻有法國人才能咽得下水蛭的卵,畢竟他們連蝸牛都吃。”
亞瑟見到他這副模樣,也懶得再去逗他了。
於是轉而衝著達爾文問道:“對了,你說你是葛蘭特教授這位拉馬克主義者的追隨者,但我聽說拉馬克主義者都主張生物是不斷進化的。可你偏偏又是個牧師,而牧師們通常又說人類是上帝的造物,你對這一點怎麼看?”
達爾文聽到這裡,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麵包,他先是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壓低嗓音對亞瑟說道。
“我是個虔誠的信徒,我信仰上帝。”
“是嗎?”亞瑟有些失望。
但緊接著,達爾文又把身子湊到了亞瑟跟前:“但牧師們的說法,全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