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來吧,斯巴達!
今天
你怎能高臥不起?
同你的老夥伴雅典,
快聯合起來抗敵!
把曆代謳歌的主君,
列奧尼達斯喚回,
他曾拯救過你們,
何等剛強而可畏!
扼守在溫泉險關
他英勇牽製敵寇,
同波斯軍隊鏖戰,
讓祖國得保自由;
他率領三百勇士,
戰鬥中始終挺立,
像威猛暴怒的雄獅,
在滔滔血海中沉溺。
起來,希臘的兒男!
揮戈向敵人迎戰,
讓他們腥臭的血川
像河水在腳下奔竄!”
棕發年輕人剛剛朗誦完,他的黑發同伴便已經開始反擊。
“喔,羅巴克,我知道你肯定會提拜倫的這首詩。但是你彆忘了,他還寫過一大堆情詩,比如說那首《她走在美麗的光彩裡》
嗬,那額際,那鮮豔的麵頰,
如此溫和,平靜,而又脈脈含情,
那迷人的微笑,那容顏的光彩,
都在說明一個善良的生命:
她的頭腦安於世間的一切,
她的心充溢著真純的愛情!”
棕發年輕人羅巴克聽到這話,就好像緊緊抓住了什麼似的,他得意笑道:“哈哈,約翰,這下你得認輸了吧?你不是自己也知道,拜倫同樣會寫這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嗎?
在蝴蝶花草上,拜倫和華茲華斯水平差不多,但在英雄史詩上,拜倫甩華茲華斯兩條街不止。你知道拜倫在詩歌方麵有多高嗎?
畢竟你大學讀的是愛丁堡,後麵又進修過神學,現在搞的是政治經濟學和法學,你和文學壓根就搭不上關係。”
一旁的埃爾德聽到這話,原本還隻是看戲的他,竟然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他附和道:“雖然我不喜歡用刻板印象評價彆人,但我覺得這位棕發先生說得對,先讀愛丁堡再進修神學的人,通常在文學方麵沒有什麼水平。
我就認識一個這樣的人,而且他還和您的這位朋友一樣,有些英年謝頂。但謝天謝地的是,我的那位朋友知道自己在文學方麵沒有造詣,所以決定把畢生精力奉獻於拉馬克主義。
或許回去之後,我可以問問他有沒有興趣把研究方向轉到‘人類英年謝頂的性狀是否與就讀愛丁堡大學或研究神學存在某種必然聯係’。”
有些謝頂跡象的年輕人聽到這話趕忙把自己的帽子正了正,他瞪眼望著埃爾德道:“先生,您是在向我挑釁嗎?”
埃爾德聞言隻是擺手:“不不不,您或許是誤會了,我隻是在評價文學。”
說到這裡,埃爾德禁不住自豪的揪了揪衣領,兩手背在身後道:“作為本校的首批古典文學畢業生兼首次詩歌比賽金獎獲得者,我個人同樣認為拜倫勳爵的詩歌水平要高過華茲華斯。”
羅巴克聽到有人支持自己,喜不自勝的說道:“看看,約翰!這兩位先生也是支持我的。”
“你彆高興的太早!”謝頂年輕人罵了一句,旋即將視線轉向亞瑟:“先生,你難道也是支持羅巴克的嗎?你也認為拜倫的創作水平很高?”
亞瑟瞥了眼一旁衝他擠眉弄眼的埃爾德,勉為其難的點頭道:“嗯。”
謝頂年輕人似乎有些泄氣,但他仍舊不服氣的追問道:“那到底是多高呢?”
亞瑟被他逼得沒辦法,他看了眼身後的教學樓,比量了一下:“大概三四層樓那麼高吧。”
但很快,亞瑟又轉而問道:“不過,你們倆到底為什麼要為了這種事情爭吵呢?我覺得喜歡不同的詩人,並不影響你們做朋友呀。”
羅巴克聽到這話,哈哈大笑的點頭讚同道:“沒錯,我也同意這個觀點,先生。不過約翰太死腦筋了,他總是和我說,我喜歡的音樂、戲劇、繪畫、詩歌最終都會以共鳴的方式對我的性格形成深遠影響。
他討厭拜倫的詩歌,更討厭拜倫的性格,所以他才極力勸我不要讀拜倫的作品,因為讀那些波瀾壯闊的史詩會讓我對於事物的感覺變遲鈍,隻有多讀讀華茲華斯那樣平和的鄉間故事才能挽回我的感知。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我一直覺得自己的感情非常礙事。與快樂的共鳴相比,我更容易受到痛苦的共鳴的影響,因此我想要在彆處尋找快樂,也希望自己的感情變得更遲鈍,而不是更敏銳。”
亞瑟聽到這段話,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到過,他琢磨了一下,這才一拍腦袋說道:“這段話是不是登在了上周的《威斯敏斯特評論報》上?那篇文章是您寫的嗎?”
謝頂年輕人聽到這話,隻是略略驚訝道:“沒想到您居然正巧讀到了那篇,那是我這停筆兩年後刊發的第一篇文章。”
對方坦然承認,但亞瑟卻忍不住微微抽了抽嘴角:“所以說,您就是約翰·密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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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