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聽到這裡,忍不住問道:“但……我們劫走仲馬先生,黑斯廷斯先生難道不會報警嗎?”
“報警?”
維多克啐了口吐沫,輕輕拍了拍下屬的額頭:“瓦庫爾,動動你的腦子,黑斯廷斯先生自己就是蘇格蘭場的警司,一位警司報警說自己的朋友丟了,而且這個朋友還是上次他從公海上救回來的那個法國人。你覺得他會乾這種蠢事嗎?
他報警就等於告訴上頭自己工作不力。所以隻要咱們能把仲馬先生弄出去,黑斯廷斯先生多半也會裝不知道,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黑斯廷斯先生可不是迪普萊西那種靠玩辦公室政治以及與廳長夫人偷情搞裙帶關係爬上去的家夥,他能升的這麼快,這種簡單的事情他肯定會明白的。”
名為瓦庫爾的部下還是不解:“可……如果黑斯廷斯先生是個聰明人,那咱們和他談判解決不就行了嗎?畢竟賞金有六萬法郎,我們完全可以分他一點,大家一起發財不好嗎?”
維多克瞪了他一眼:“瓦庫爾,你是不是離了黑道太久,以致於忘了咱們道上的規矩?誠然黑斯廷斯先生是個聰明人,但沒有試過斤兩就想從我手裡分錢,那這錢是不是來的太容易了一些?如果黑斯廷斯先生想同我們一起做生意的話,他最起碼得先展示出一些讓我覺得值得分錢給他的能力。”
“可是……”
瓦庫爾看了眼門前熙熙攘攘的仍舊等待著最後機會進場的妓女們,他撓了撓頭:“頭兒,今晚進場的凱子大多是自帶女伴的,我看用常規手段進去多半是不行了,咱們之前在劇場周圍考察地形的時候,不是發現二樓有幾個窗戶嗎?如果咱們踩著牆頭應該能翻進去,要不然您抽完這杆煙,咱們準備準備就動手吧。”
維多克聽到這話,隻是伸手阻止道:“不急,咱們倆雖然沒混進去,但是‘椰子樹’今天撞了大運,讓他釣中了一個管不住下半身的傻逼。他進去之後肯定會想辦法接應我們的,咱們候著就行。你讓負責運輸的幾個弟兄做好準備,過會兒隻要一得手,咱們立刻駕車離開,一刻都不要多待。”
維多克吐出一口煙,又看了眼在劇場周圍巡邏的格林威治區巡警們:“今晚這種大活動,來現場維護秩序的蘇格蘭場警官還是挺多的。如果被黑斯廷斯先生發現不對,他肯定會立馬下令追捕。如果咱們的人被他按在倫敦城裡,那可就完蛋操了。”
維多克話音剛落,劇場後門便走出了一位身姿修長、腰肢纖細、點著鮮豔口紅、在慘白的臉頰上點綴著一抹淡粉色妝容的女士。
她先是四處張望了一眼,隨後很快發現了躲在小巷裡抽煙的維多克。
緊接著,隻見這位剛才還緩緩移動著紅黑相間豔麗百褶裙的夫人瞬間提起裙邊,露出白絲襪一路小跑著衝了過來。
他剛剛進了小巷就忍不住怒氣衝衝的罵道:“他媽的,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讓誰看上了不好,居然讓一隻猴子給挑中了。要不是那小子手裡有包廂票,我說什麼也得把他堵在牆角揍一頓。”
瓦庫爾問道:“椰子樹,你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椰子樹瞪眼道:“他媽的,那人是沒讓你們碰見,你們不知道,老子穿著這麼厚的一層襯裙,屁股上還墊了兩層棉花,結果就這樣,屁股還是差點讓他給搓腫了。”
維多克聽到這話,隻是不耐煩道:“揉一揉就揉一揉,你這屁股現在可是價值六萬法郎呢。咱們又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了,變裝不是經常會遇到這種事嗎?如果他有包廂票的話,這事兒就算了。”
椰子樹罵道:“是啊!我心裡也是這麼想的,但你不知道,這小子隻揉半邊,老子現在一個屁股高一個屁股低,墊的棉花都跑偏了。要不是我反應快,差點就讓他發現不對勁了。”
維多克顯然沒心情聽下屬抱怨,他把抽了一半的煙鬥遞了過去,就當是安慰了。
他緊接著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椰子樹嘬了口煙,這才覺得心情舒服一點,他開口道:“咱們運氣不錯,我釣的那個傻逼與黑斯廷斯警司有點關係,好像是大學同學什麼的。而且聽他的意思,貌似他還租了黑斯廷斯家的房子,與仲馬先生成天住在一起。”
瓦庫爾聽到這話,頓時來了精神,他大笑道:“椰子樹,可以啊!這下我建議你不光可以給他揉揉屁股,還可以犧牲一下你的胸肌。”
“放你媽的屁!”椰子樹情不自禁的拎了拎自己的緊身胸衣,破口大罵道:“下次再有這種活彆找我了,六萬法郎確實不少,但是落到咱們手裡能有幾個子兒?我得揉多少個娘們兒,才能挽回我今晚的精神損失?”
維多克聽到這話,隻能先穩住椰子樹的情緒,畢竟他們能不能進去全都依仗他了。
維多克道:“好了,你也知道的,巴黎剛剛鬨過革命,警察廳裡現在人心惶惶的,誰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乾下去。而像我這種曾經從廳裡辭過職的,要想回去就更不容易了。
這一次的行動,六萬法郎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可以拿仲馬先生向上頭展現咱們與共和派切割的決心,至於波拿巴主義者,我上次就是因為被那群人排擠才離開的。
隻要我能證明自己既不是波拿巴主義又不是共和主義,那麼我重新執掌保安部就不存在任何障礙了。而一旦我回去,我還能苦了各位兄弟嗎?我平時是怎麼對你們的,各位心裡應該都有數吧?
彆的不提,椰子樹,你今天犧牲頗大,我都看在眼裡。等我回了大巴黎警察廳,保安部情報搜集科科長的位置,你是跑不了的。”
椰子樹聽到這話,隻感覺心裡的火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形。
他露出一絲笑容,手指微不可查的衝著維多克指了指一旁的瓦庫爾:“頭兒,倒不是說科長不科長的,我一向認為職務晉升看的還是能力。”
維多克就像是沒看懂椰子樹的意思一樣,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當然了。今天大夥兒都沒進去,就你進去了,這難道不是能力嗎?但是,有能力是有能力,椰子樹,你可不要在我麵前耍小聰明,畢竟尼莫的事情你也知道的,我不希望傷害咱們之間的友誼。”
椰子樹聽到這話,禁不住肩膀顫了一下,他點頭道:“頭兒,你放心。”
而一旁的瓦庫爾看到這兒,卻也伸出手拍了拍椰子樹的胳膊:“兄弟。”
椰子樹頭上全是虛汗,他開口問道:“怎麼了?”
瓦庫爾道:“一會兒你要是頂不住了,就換我上吧,我雖然沒什麼能力,但是僅就這件事而言,我覺得我也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