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老夫人莫不是昏了頭了?竟能對自個兒的親孫女提出如此不成體統的非分要求?”
鎮北王妃聽到兒媳婦回來了趕忙出來,正好聽到了這一出,當即開口打斷。
“拜見王妃。”李嬤嬤還有跟她一道來的婆子嚇得趕緊跪下行禮。
王妃四十出頭的年紀,雍容華貴,氣勢壓得人抬不起頭來。
“一個是臨陣逃婚的薄情郎,一個是勾引姐夫的小娼婦,這樣醃臢人和事你們臨陽侯府願意留著捧著,旁人自是管不著的。隻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跑到我鎮北王府來,一對不要臉的東西,也配讓我兒專程回去給他們做臉?”
侯府來的婆子被訓得不敢吱聲。
李嬤嬤硬著頭皮說:“不敢勞煩小王爺專程去一趟侯府,老夫人隻是讓二小姐回去……”
“你以為‘我兒’說的是誰?”鎮北王妃最看不慣惡奴欺主,柳眉倒豎,氣勢逼人,“回去做什麼,你家老夫人難道還指望本王妃的兒媳婦給那個庶女添妝不成?”
李嬤嬤不敢回話了。
不是說二小姐不得秦小王爺喜歡,連洞房花燭夜都被拋下獨守空房了嗎?
怎麼這鎮北王妃對沈若錦這麼好,一口一個“我兒”的。
“回去告訴你們慕老夫人,讓她有事直接來找本王妃,再敢仗著長輩身份為難我兒若錦,本王妃要她好看!”
鎮北王妃看著侯府這兩個人就來氣,當場放話,讓侍從把李嬤嬤等人轟了出去。
這幾人離開之後,此處的景色都悅目了幾分。
沈若錦愣了許久才緩過來神來,把剪子遞給一旁的婢女,溫聲喚道:“母親。”
她自打回京,侯府裡人人都要她乖巧順從。
“孝”字當頭猶如千鈞壓下,不管慕老夫人偏心眼偏到了何等程度,都沒有錯。
即便有錯,那也都是她的錯。
沈若錦向來不怕事,這點小事更無須彆人幫忙,可她太懷念有家人幫著護著的感覺了。
她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有。
鎮北王妃拉住她的手,邊走邊說:“先前就聽說侯府老夫人是個拎不清的,沒想到她年紀越大越糊塗。真要成全那個庶女和姓裴的,自己在府裡悄悄辦了就是,怎麼還非要讓你回去,這難道是什麼光彩的事麼?”
沈若錦想了想,“可能是想讓我回去給慕雲薇添妝吧?”
畢竟昨天她拿了慕雲薇的嫁妝,還把慕老夫人的私庫掏了個精光。
鎮北王妃見她一本正經地說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笑了,“你這孩子……怎麼還當真了。”
“是母親英明,一語就說中了她們的心思。”
沈若錦喜歡王妃這樣拉著她說話,像極了從前把她當做親生女兒般養著的大舅母。
“你倒是嘴甜。”鎮北王妃跟沈若錦還挺投緣,說了會兒話,才想起什麼似的,問她:“你不是出去找兒郎麼?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沈若錦道:“人找著了,在芳華台,我跟他說了會兒話,把戲樓買下就先回來……把他給忘那了。”
“你把二郎忘在戲樓了?買了戲樓,把夫君扔那了?”
鎮北王妃這下是真被沈若錦逗笑了。
這兒媳婦,是個人物啊。
沈若錦半是試探,半是玩笑地跟王妃說話,把買下芳華班的事說與她聽。
王妃卻毫不在意道:“不就是買個戲樓麼?隻要你喜歡,買十個二十個都不在話下。”
沈若錦知道王妃是江南首富家的嫡長女,有錢,但她沒想到,能這麼有錢。
幾萬兩銀子砸出去,眼睛都不砸一下。
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若錦,你是個聰明人。須知芳華易逝,情難長久,隻有銀子,留得住。”
沈若錦點點頭,“我記住了,母親。”
“先彆管二郎了。”王妃拉著沈若錦往賬房去,“走,我帶你數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