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璟暗自對比著,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眼沈若錦和秦琅相攜而去的背影。
即便知道這兩人做不了幾天夫妻,他仍舊滿心嫉恨。
……
臨陽侯府,祠堂。
沈若錦和秦琅一起邁過門檻,到了母親的靈位前才各自鬆開手。
何嬤嬤和侍劍各自點了三炷香,遞給兩人。
沈若錦朝母親的靈位拜了三拜,小時候受了委屈,總是什麼都跟母親說,如今長大了反而話少得很。
帶回來一個假成親的夫婿,似乎也不用專門說給逝世的母親聽。
香火在堂前嫋嫋散開,她行完禮,直接把香插進了香爐裡。
“嶽母大人在上,請受小婿一拜。”
在臨陽侯麵前都沒行過禮的秦小王爺手持香火,正兒八經地跟沈氏的牌位行了一禮,同她說起話來。
“我名秦琅,鎮北王秦驊與王妃林雪蘭之子,跟沈若錦成婚數日之後才來拜見嶽母實屬不該,還往嶽母大人見諒。”
他這般模樣,搞得沈氏還活著似的。
守祠堂的侯府仆從聽得背後發涼,看秦小王爺的眼神也變得十分怪異。
以前也沒聽說鎮北王府這位小王爺這麼神神叨叨的啊?
沈若錦看了秦琅一眼,“我母親不會因為這麼點小事跟你計較。”
再說了,換親之前秦琅要娶的人是慕雲薇,方才廳堂上被他一句“賤妾之流”罵倒的雲姨娘才是他原本是嶽母。
即便提前來侯府見了,也不會來見她母親的牌位。
沈若錦隻當秦琅是把演戲演全套發揮到了極致,也沒出聲打斷。
她站在一旁,聽著秦琅跟牌位說:
“嶽母大人彆聽侯府那些人胡咧咧,我夫人……阿錦她很好,貌美如花、品性俱佳,沈老將軍把她養的很好,是侯府老夫人中了邪才如此針對她。”
“您放心,有我在,一定找人替老夫人驅邪正念。”
“待她不好的人,我都不會輕饒。”
秦琅說著上前將香插入香爐之中,鄭重其事地保證道:“我與阿錦必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秦小王爺當著侯府眾人的麵一口一個“我夫人”,沈若錦隻當他戲癮大,這會子在祠堂,活人都沒幾個,全是牌位,他還越演越起勁了。
還喊她“阿錦”,說什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人在做天在看,騙騙活人就得了,怎麼敢騙死人的?
“秦琅!”沈若錦喊住他,“差不多行了。”
秦琅回頭,帶著些許說話被打斷的不悅:“我還沒說完。”
沈若錦頗有些頭疼道:“你還是去與我父親說吧。”
也不怕謊話說多了遭雷劈。
秦琅拂了拂衣袖的水珠,隨口道:“我倒是無所謂,隻是臨陽侯見了我就坐立難安。”
沈若錦說:“我想與母親單獨說會兒話。”
“那好,我先出去,你自與嶽母大人說悄悄話便是。”
秦琅要說的本來也說的差不多了,轉身就往外去。
隻留下侍劍和何嬤嬤在祠堂裡陪著沈若錦。
她其實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是把牌位取下,用錦帕擦了好幾遍。
有時候她也挺羨慕秦琅的,那麼能演,仿佛什麼話都能張口就來。
沈若錦張了張口,就隻能跟母親的牌位說:“阿娘,我會好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