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年近七十,手中長槍依舊走如遊龍,策馬急行所過之處,遇到的敵兵全都被他一招奪命。
正值壯年的西昌元帥提刀上前,跟沈毅過了數招,難占上風,就調轉馬頭作敗退狀引他來追。
敵眾我寡,這本是毫無懸念的一戰,但大齊有沈毅死戰不退,沈家軍的士氣就不衰,勢要跟西昌兵血拚到底。
拿下西昌元帥,是讓兩方停戰唯一的機會,沈毅遲疑了片刻,像是明知是陷阱,仍舊追了過去。
西昌兵立馬像是潮水一般湧來,封死了老將軍所有的退路,上百弓箭手瞄準了他,不斷放箭。
老將軍手中長槍揮舞如風擋去箭羽紛紛,西昌兵立馬又換上數名精兵甩著鐵鏈將他套住,其中一人打落了老將軍頭上的金盔,老將軍一槍刺穿對方的胸膛,了結其性命,花白的頭發落下來,沾上了臉上的血跡。
老將軍殺起敵人依舊毫不手軟,隻是將軍遲暮,英雄年邁,他跨不出這場風雪,被西昌人那些鐵鏈套住了。
那西昌元帥抬手,眼看著要下將沈毅五馬分屍的命令。
“阿公!”
沈若錦看見這一幕,霎時間瞠目欲裂。
駐守西疆四十餘年,早已經成了邊關將士乃至百姓的支柱,也是西昌將領人人都想爭得的最大功績。
她咬牙冷靜下來,在狂風裡引弓搭箭,瞄準了那個西昌元帥。
在那人的手落下之前,一箭破開風雪,正中那西昌元帥的胸膛。
護心鏡都抵不住那箭羽破開皮肉。
西昌元帥的胸膛頃刻間鮮血奔湧,他身體僵硬地回頭看去,像是在想親眼看到是誰射出的這一箭。
“元帥!”
“元帥中箭了!”
四周西昌士兵驚聲大喊。
主帥重傷,西昌兵一下子士氣大亂,老將軍趁機反殺了圍著他的幾個敵軍,他似有所感一般回頭看了一眼,想確定方才是誰一箭射穿了西昌元帥的盔甲,卻隻見戰場廝殺不斷,沒看到他最牽掛、也不想在戰場上見到的人。
沈若錦一擊得中,當即騎馬躍下山坡去,衝入戰場,策馬疾馳的同時連射三箭,將手握鐵鏈死死套住老將軍的幾名精兵當場射殺。
西昌元帥見勢不對,捂著胸膛上的傷口強撐著下令:“不惜一切,殺了沈毅!”
西昌兵立刻瘋了一般攻擊老將軍,西昌兵砍斷他坐騎的馬蹄,駿馬嘶鳴地倒下,老將軍被甩落馬背,騎馬飛奔上前精兵再次用鐵鏈套住他的四肢,然後策馬朝不同的方向跑去。
老將軍奮力掙脫了兩條鐵鏈,還剩下一條,套住了他的脖子,軍馬飛奔間,將他拖行在地上,戰場上屍橫遍野,到處都是亂刀亂劍。
拖行一段路,老將軍便盔甲破敗,雙手死死撐開套住脖子的鐵鏈,才不至於立刻窒息而死。
“阿公!”
沈若錦看到這一幕,頓時雙目充血,縱馬越過敵軍的重重包圍,她提著劍,沿途遇到衝上來的西昌兵,直接一劍封喉。
她一路殺過去,數不清砍下了多少頭顱,直殺得血濺三尺,手中長劍映紅光,猶如修羅降世,硬生生殺進西昌兵重重包圍中。
“步兵!列陣圍攻!”
“弓箭手,將其射殺!”
沈若錦極力破開西昌步兵的殺陣,匍匐在馬背上避開西昌弓箭手的射殺,縱馬飛馳追上了把老將軍套在馬後拖行的那人,她一劍揮出將其攔住,厲聲道:
“把阿公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