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打到遇水城了。
馬上就能見到害死舅舅和兄長們的罪魁禍首——穆成昊。
她決不能就此止步。
至少,至少要手刃仇人,再回京。
沈若錦前兩年也試圖刺殺過穆成昊,但是這個西昌大皇子十分怪異。
屠殺了那麼多大齊將士,為西昌立下大功卻沒有被封為太子,至少這幾年近乎消聲滅跡。
沈十花了很大的功夫找他,遊走於西昌各個城池之中,竟然找不到他的蹤跡。
甚至連西昌皇族幾年間都不願提及此人。
如今穆成昊主動出現在遇水城,對沈若錦來說,絕對不能放過。
“很重要是多重要?”沈老將軍在她在開口之前,就自行把話接上了,“他去解決來西疆傳皇帝旨的人了,是嗎?”
“阿公……”
沈若錦正在倒茶,聽到這話差點手一抖把茶水濺出去,好在及時穩住了。
她看向阿公。
驚詫之餘,又很快鎮定下來。
薑還是老的辣啊。
她原本也沒指望能一直瞞著阿公,隻不過是能拖一時是一時。
瞞不住了,那就攤開講。
沈若錦把倒好的茶雙手呈上,“阿公如何知曉的?可否說與我聽聽”
沈老將軍接過小十遞過來的熱茶,喝了一口,緩緩道:“皇帝多疑,豈能容你一個女子在前線掌兵?算算日子,早該下旨讓人來西疆了,而且遠遠不止一個人,一道密旨。”
沈毅壓低聲音說:“我派兵截人,一直沒截到,每次都有人提前把麻煩解決了。”
而且那人做事十分穩妥,半點痕跡都不留。
老將軍心中疑惑已久,到底是誰在暗中相助?
直到今日來軍營沒見到姑爺,才做此猜想。
沈若錦更加詫異了,“阿公也派人去截密旨了?”
沈老將軍道:“不截能怎麼辦?總不能跟傳旨的密使說什麼‘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那不就成了生怕皇帝不會砍頭的愣頭青了嗎?
沈毅從前是四方將領之中最愚忠的。
可兒子和孫子都死在了戰場上,他隻剩下這麼一個小十。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沈若錦從阿公的眼神裡讀懂了這些情緒,蹲身靠在他的手臂上,啞聲喚道:“阿公……”
沈老將軍摸了摸小十的頭,欣慰道:“姑爺是個不錯的,搶在我前頭了,不但敢想還敢做,我們小十眼光真好。”
阿公一句話把沈若錦和秦琅都誇了。
沈若錦想起那天晚上,秦琅轉身沒入夜色中,一去多日,已經半個多月沒有音訊了。
她把阿公安頓好,忽然很想知道秦琅的消息,卻發現她先前好像忙的沒個空閒,都沒給秦小王爺傳過書信。
新婚夫妻,似熟非熟。
沈若錦準備去找林家表哥問問有什麼法子能跟秦琅聯絡上,冒著風雪往林修齊所在的帳篷走去。
剛到走出幾十步,就聽到馬蹄聲飛踏而來。
沈若錦轉身看去,隻見黑色駿馬踏雪而來,一襲玄衣的秦琅在她離兩步開外的地方,勒馬而立。
沈若錦快步上前,仰頭望著他,眼中流露出欣喜之色,“秦琅,你怎麼……”
秦琅打馬上前,俯身與她低語,“我知道夫人在想我,所以——我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