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薇福了福身,柔聲道:“殿下萬福。”
元啟笑著稱讚道:“才子佳人,果真般配至極。”
“殿下謬讚了。”
裴璟謙虛地同他寒暄了幾句。
二皇子的隨從都各自散開,慕雲薇也十分有眼力見地退下了。
元啟讓裴璟帶著在傷兵營裡逛了一圈,借機問起先前的戰事。
裴璟先是含糊其詞,說自己被將士們救下之後,一直待在傷兵營裡,並不知道沈十在前線戰事裡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直到元啟有意拋出讓其回京作證,證實沈若錦奪了楊都護的兵符、抗旨行事的話頭。
裴璟才點頭道:“似乎確有其事。”
元啟聞言,立刻道:“哦,願聞其詳。”
這次問對人了。
裴璟道:“傷兵這些天常說當時沈家軍回撤西州城,但守城將士緊閉城門,不肯放沈家軍入城,是沈十夜闖都護府,一手挾持楊都戶,一手拿著西疆兵符勒令士兵打開城門,還說若有罪責,她一力承擔。”
軍中將士們提起那一夜,比說書的還引人入勝,且百說不厭。
裴璟想要將沈家軍收為己用,自然想看到二皇子與之不和,鬨翻了才好。
現在把兩方攪和成仇的好機會。
裴璟自然要善加利用,又補了一句,“當時我並不在場,這些話都是從傷兵口中聽來的,當時除沈家軍外,還有城樓上的士兵也聽見了。”
“好,很好。”元啟抬手拍了拍裴璟的肩膀,“裴解元果真是有能之人,今日之事……”
裴璟道:“殿下放心,今日您什麼都沒問,我也什麼都沒說。”
元啟滿意地笑了,“良禽當擇木而棲,裴解元是懂這個道理的。”
裴璟低頭,掩去了眸中的那一絲謀算。
誰是禽,誰是木,還說不準呢。
元啟從裴璟這邊得了準話,找到了新的突破口,讓隨從去攻破那些西州城守將的防線。
一連三日,頗有成果。
就在二殿下覺得可以先誆沈十和沈老將軍回京城,再做處置的時候。
西昌那邊派出左相柏弘圖來遇水城商議和談事宜。
遇水城的雪,一連下了月餘。
以大齊二殿下和西昌左相為首的和談,在遇水城正廳展開。
西昌作為戰敗國,左相柏弘圖率先擺出誠意,“我西昌願意答應沈十提出的條件,將八千齊奴送還大齊,希望你們大齊軍隊退出遇水城,重新以落月關為界,兩國從此互不相犯。”
西昌左相已經五十多歲,胡子花白,即便作為戰敗國出席,仍舊不改高傲的姿態。
元啟並沒有立刻接話,轉而看向沈若錦,“這條件是你提的?”
沈若錦正色道:“回殿下,我說的是讓西昌把所有齊人送回大齊,遠不止淪為奴隸的這八千人。其中也包括嫁到西昌王庭和親的安平公主。”
在場眾人聞言,神態各異。
沈若錦目不斜視,再次開口子:“敢問左相,我大齊安平公主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