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遠比他想的要周到,連他都沒考慮到,要接回嫁到西昌和親的公主。
元啟插不進去話,也不想打斷,隻在旁邊說:“兩國和談,自當雅量。”
長年征戰的將領們可不管什麼雅量不雅量的。
打仗一定要打贏。
乾嘴仗也要贏。
最後,這初次會談,以兩方爭執不下暫時停歇。
西昌使臣們吵得麵紅耳赤,入駐驛館,等改日再談。
大齊這邊的將領和元啟等人則留在正廳。
眾人跟西昌使臣大吵三百個回合,個個義憤填膺。
侍從入內奉茶,個個都捧起茶盞一飲而儘,還有直接拎著茶壺往嘴裡灌的。
沈若錦在元啟發問前,主動起身開口道:“殿下還未至遇水城前,沈十鬥膽給西昌王庭去了一封書信,提出要接回被扣留西昌境內的所有齊人。是我自作主張,讓殿下為難了。”
“大戰得勝,接回被西昌扣留的齊人,是大義之舉。十姑娘這哪是自作主張?分明是先一步做了本皇子想做的事。”
元啟哪裡能說沈十讓自己為難了。
而他作為安平公主的兄長,更不好直接說不把妹妹接回來的話。
此時隻能從中擇取對自己最為有利的立場和說法。
二皇子的隨從替他開了這個口,“隻是安平公主已經嫁到西昌王室,那就是西昌王室的人了,更何況我朝也沒有迎回和親公主的先例。”
沈若錦沉聲道:“那是因為嫁到外邦的公主都很快就死了。”
那隨從登時被噎住。
沈若錦道:“難道你們沒聽到過那句‘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在場的將領們聽到這話都難免羞愧。
若非他們不夠驍勇,何至於讓安平公主嫁到西昌和親。
元啟想說點什麼,剛張了張嘴就聽見沈若錦繼續道:“若非家國蒙難,公主何必離家千萬裡,嫁去異邦?”
在場眾人一時間都沒臉回答。
“公主為安定社稷遠離家鄉,在千萬裡之外遙望故土,日夜期盼有人能接她回家。如今卻有人拿我朝沒有迎回和親公主的先例說事,你、給我站起來,報上名姓!把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沈若錦陡然冷臉,且加重了語氣,氣勢淩厲非常。
對方戰戰兢兢地起身,可名姓卻怎麼也沒臉報,方才那有意阻止接回安平公主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
秦琅看著怒色盈眸的沈若錦,做第一個接話之人,“誰陳帝子和蕃策,我是男兒為國羞。如今能迎安平公主回朝,乃是我大齊一雪前恥的幸事,無論西昌使臣肯與不肯,這人都接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