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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啟一句“本皇子抱病,因而不曾出城相迎”都已經到了嘴邊了,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就聽見有人喊著“讓讓!讓讓!林某聽聞二皇子殿下身體抱恙,林某心急如焚,特意找了幾個大夫來,爾等速速讓開,讓大夫給二殿下瞧瞧。”
林家表哥帶著十來個大夫從人群裡走出,裝作一副要攀高枝,對二皇子極儘關心的模樣,催促著大夫們趕緊給二殿下看診。
元啟就是有病,也是這幾天在遇水城忙得暈頭轉向、著急上火導致的,絕不是什麼下不了榻的重病。
要是讓大夫把脈,一準露餡。
雖說這會兒也跟被人當場戳穿沒什麼兩樣了。
但元啟愣是在直接拒絕和硬著頭皮繼續裝病之間,找出了第三條路,他說:“大夫來得正好,快給我皇妹瞧瞧,她自西昌歸來,這三年受苦楚,又一路奔波勞累,可彆落下什麼病症才好。”
二皇子這話說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愛護妹妹的好哥哥。
元思寧也不是頭一天認識這位二皇兄了,自然知道他是拿自己當說頭,“多謝皇兄關切,我自出生起便體弱多病,在西昌王庭三年都熬過來了,要找大夫調理身子也不差這一時半刻的。倒是皇兄一向身體康健,在此突發急症,更需大夫立即診治。”
“對對對。”
李鴻振等人立刻附和公主的話,讓大夫趕緊給二皇子診治。
林修齊陰陽怪氣地說:“二皇子千金貴體,有絲毫損傷我等都擔待不起。”
沈老將軍並不插話。
他老人家一直在忙著給沈知安使眼色,讓他趕緊從馬車上下來。
可彆說是使眼色了,就是沈老將軍打手勢打出了一整套掌法,沈知安都沒搭理他一下。
沈若錦看了看他們祖孫二人,又看了看公主和二皇子兄妹那邊,前者沒必要非得如何,後者林修齊已經在那摻和上了。
她隻需在旁看熱鬨即可。
秦琅久在京城,早就看慣了這樣的“熱鬨”,他甚至還接了一句:“二殿下身體有恙,豈是尋常大人能診治的?”
“正是這個理!”二皇子的隨從正愁沒借口回絕掉這些大夫為殿下診脈,一聽秦小王爺這話立馬就附和道:“殿下千金貴體,豈能讓這些民間大夫隨意診治,若是治出個好歹來,你們誰擔待得起?”
“二殿下是千金貴體?難道公主就不是了?”
喬夏反問道。
她不算正兒八經的大齊人,自然也不用懼怕大齊皇室的人。
二皇子那些隨從一下子啞口無言。
元啟正要開口解釋。
又聽得秦琅不緊不慢道:“來人,去請陸軍醫。”
“不必。不必為了我這一點病痛如此興師動眾。”
元啟這下是真裝不下去了,陸軍醫是沈家軍的人,醫術高明,又難以收買。
這要是真把陸軍醫請來,當場說穿他裝病之事,那真是裡子麵子都沒了。
二皇子心中斟酌著,立刻找補道:“我原本是昏昏沉沉的,下不來床,可一聽皇妹回來了。我這身子竟頃刻間好了大半,能走動了,人也精神了。”
沈若錦覺得這位二殿下真不是一般地能演,不禁問道:“如此說來,公主莫不是身帶福瑞?”
元啟硬著頭皮點頭道:“定是,定是如此。”
秦琅適時開口道:“鐘黍,將二皇子的話一字不差地記下,等回京之後,複述給京城眾人聽。”
鐘黍當即應下:“是,主子。屬下已經逐字逐句地記下了。”
元啟聞言頓時:“……”
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