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也著麻衣帶孝,一身白比往日多了幾分肅然。
他說著這話是認真的。
不是恐嚇,更不是開玩笑。
李相拂袖而去。
一眾隨行的官員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了。
不管是沈家人,還是鎮北王府,他們都惹不起,惹不起啊。
靈堂擺到第三日的時候,來祭拜的人比前兩日略微少了一些。
但有不速之客上門。
臨陽侯府的慕老夫人和慕高遠帶著全家人來祭奠沈家兒郎。
因為這幾日來祭奠的百姓很多,所以門房也不攔人。
“我的若錦啊!可憐見的!”慕老夫人一進門就朝沈若錦喊道:“快讓祖母看看,在外頭受了不少苦吧?”
柳氏和張氏齊齊上前把沈若錦護在了身後,不讓慕老夫人碰到她一片衣角。
“慕老夫人,稀客啊。”張氏頗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你們慕家不是跟小十斷絕關係了嗎?怎麼,聽說皇上封她做了郡主,你又想認回這個孫女了?”
“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天底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柳氏對慕老夫人柳眉倒豎。
吃再多的齋,念再久的佛,也不能讓她在看見這個老貨時心平氣和。
連老管家錢伯都朝門外喊:“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能把狗放進來嗎?”
她們根本就不用沈若錦開口,直接就把慕老夫人等人說的臉麵全無。
“大嫂,三嫂。當日跟若錦斷絕也實屬無奈之舉,現下她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今日我們是來上香祭奠的,順便看看若錦。”
臨陽侯慕高遠不得不開口,同兩位嫂嫂拉近一下關係。
“誰是你的大嫂?”柳氏道:“我們沈家可不敢高攀臨陽侯這樣的親戚。”
“誰是你的三嫂?”張氏道:“你都跟若錦斷絕了父女關係,那跟我們更是八竿子打不著!”
“還順便看看若錦,用不著你們看,滾!全都給我滾!”
沈老將軍當時是親眼看著慕雲逸跟沈若錦提斷絕的,他現在看見侯府這些人就來氣。
什麼格局、什麼宰相肚裡能撐船全都不要了。
就要這些人趕緊滾!
慕雲逸硬著頭皮上前道:“當日祖母要跟若錦斷絕關係,也是為了侯府一家子考慮。而且也沒有真的狠心要斷乾淨,我還給了若錦一個莊子,是她不要……其實拿到斷絕書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沈若錦越過眾人,要上前趕人,卻被秦琅拉住了。
他說:“我以前隻是聽過夫人是沈家的掌上明珠,直到今日才親眼得見。”
難怪沈若錦一直自稱沈家沈十。
在沈家,她是掌上明珠。
在侯府,她是牆角草芥。
兩邊待遇,天差地彆。
換他,他也喜歡沈家,隻跟沈家人真心相對。
沈若錦被他這麼一打岔,忘了要說什麼。
慕雲逸拱手作揖道:“二妹妹!是我錯了,是我不好,還請二妹妹看在祖母年事已高的份上,諒解她!”
秦琅嗤笑道:“諒解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