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
最後是在桌子底下找著的。
沈若錦掀開桌布,蹲著身子跟沈知安平視,聞聲說:“三哥……出來。”
徐禦醫看到這一幕,不知怎麼的,心裡忽然有點難受。
昔日驚才絕豔的少年將軍。
如今卻成了見到生人都會怕的躲到桌底下的癡兒。
徐禦醫也蹲下身去,臉上努力地擠出一抹笑來,“快出來。”
沈知安非但沒出來,還往後退了一步,躲得更裡麵了。
沈若錦又哄又勸地折騰了半天,沈知安才從桌底緩緩地爬了出來。
徐禦醫給沈知安把脈,剛碰觸到他,沈知安的雙手就做出爪狀,這是要攻擊人的前兆。
沈若錦按住他的手,低聲說:“徐禦醫不是壞人,他是來給你治病的……”
“你要乖,才能好起來。”
徐禦醫趁著沈若錦跟他說話的功夫,開始把脈,看診。
一切都進行得很迅速。
徐禦醫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最後收回手的時候,沈知安立刻捧著手,翻窗而出,竄到了院子裡的枇杷樹上。
梅映雪和侍劍在底下喊他下來。
他也跟完全沒聽見似的。
秦琅坐在院子裡吃飯,拿起一塊薄荷涼糕逗沈知安,“三哥,甜糕吃不吃?”
沈知安坐在樹上,居高臨下地盯著他。
沒說吃,也沒說不吃。
“接著。”秦琅扔了一塊給他。
沈知安沒伸手,直接張嘴接住,一口就吃完了。
然後繼續盯著秦琅。
那個追著他要他喊“妹夫”的家夥。
秦琅端起另外一盤荷花酥,直接連盤子飛了過去。
這次沈知安是拿手接的,他蹲在樹上兩口一個,吃的很快。
像是餓極了。
沈若錦追到窗邊,就看見秦小王爺在投喂三哥。
見她出來了,秦小王爺還問:“徐老頭……徐禦醫給三哥看得如何了?”
“的確是中毒,準確地說是蠱毒。”
徐禦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
沈知安不在屋裡待著,那他也不便跟秦小王妃單獨留在屋裡。
徐禦醫說:“此人腦顱中的確有瘀血,可能會失憶,若是單單如此不會變成如今的癡傻模樣,他應是中了一種名叫“噬心”的蠱毒,此毒產於南謁,多是南謁人用來控製情人永不變心的。但不知為何,到他身上產生了極大的變化……”
“這蠱毒要如何解?”
沈若錦第一反應就是問這個。
她三哥長在西疆,偶爾回京城,應該從來都沒去過南謁之地。
“徹底解開蠱毒,就要找到給他下毒蠱的人。老夫現在隻能試著讓他恢複神智,到底能不能成功,老夫也不敢做保證。”
徐禦醫好些年沒遇到這麼棘手的病人了。
沈若錦抬頭看著蹲在樹梢吃甜糕的三哥,沈知安似有所感一般,低頭看向了她。
沈若錦啞聲道:“無論結果如何,請徐禦醫救治我三哥。”
徐禦醫得了她這句話,摸著白胡子說:“行,你都這樣說了,這人老夫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