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要緊。
等金榜一出,她自會知曉。
秦小王爺道:“馬上就要進去了,我想向夫人討個好彩頭。”
若錦早有準備,但那些蟾宮折桂、必爭頭名的話都不太適合秦琅。
所以她認真地想了一夜,此時說與秦琅聽,“書山高百尺,手可摘星辰。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
“好一個‘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秦琅笑著接受她最誠摯的祝福,提著竹籃去排隊,背對著她揮了揮手,“夫人回家靜候佳音吧。”
舉子們烏泱泱地過來排隊,將沈若錦等人擠到了後麵去。
邊上的慕雲薇還在跟裴璟說:“裴哥,我相信你,一定能高中狀元,我和婆婆還有思雨在家裡等著你回來。”
“讓我跟哥哥說句話。”裴思雨把慕雲薇往邊上擠,“哥哥,等你中了狀元,咱們家門口就能掛狀元及第的牌匾了,到時候……”
這話還沒說完,裴璟就被舉子們拉著排隊去了。
禁衛將來送舉子的家人全都隔絕開來,整條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
沈若錦站在後麵,看著有幾個舉子被當場搜出小抄,被趕出了貢院,看著秦琅進去之後,才轉身往回走。
她回沈家的半路上,遇到了鎮北王府的馬車。
是王妃回城了。
隨行的嬤嬤將她攔下,請她上了王妃的馬車。
王妃拉著沈若錦的手關懷道:“我的兒,你出門怎麼也不乘馬車,走路多累啊?”
沈若錦解釋道:“原本是乘馬車出行的,隻是去貢院的路上人太多了,車馬難以通行,這才讓車夫先回去,下去走了兩條街。一共也沒多少路,不要緊的。”
“原來是這樣啊。”王妃說:“二郎也真是的,他自己去貢院就好了,怎麼還非要勞累你跑這一趟。”
沈若錦想起昨日她跟秦琅回府,何嬤嬤說王妃去城外莊子上查賬了,入夜之後都沒回來。
今日秦琅應試,王妃也沒出現。
反倒這會兒,出現了。
沈若錦看王妃眼下有青黑,發髻也十分隨意,不似平日裡那般華美,不由得多打量了她兩眼。
王妃見狀頗有些心虛,“錦兒啊,怎麼了?為何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隻是覺得母親今日同往常有些不太一樣。”
沈若錦說話間,隱約還聞見了王妃身上有香火氣。
不是她用的熏香。
是廟裡才有的香火氣。
每逢科考,城外的文昌廟就人滿為患,王妃昨日應當不是去城外查賬,而是去文昌廟上香了。
徹夜不歸,許是因為從昨日等到了今日,上完今晨的香才回來。
做母親的,哪裡能真的對兒子那般不上心。
分明是極上心,又怕給秦琅徒增壓力。
“有什麼不一樣?”王妃笑著打哈哈,“你八成這是好幾天見著我的緣故。”
王妃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扶了一下發髻。
好不容易才搶到頭香,結果走的時候出不去了,硬生生被擠了半天才出得門來,在馬車裡換的衣裳、梳了發髻,一切從簡。
她都多少年沒這麼慌忙行事過了。
沈若錦也不戳穿她,問起了四海賭坊那事,“我和夫君離京前,把四海賭坊賣給了六皇子,不知他後來有沒有派人把銀子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