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把錢袋塞到了全茂手裡。
“那行,我就不跟大少夫人和十姑娘推辭了。”
全茂也是個爽快人,把錢袋遞給門口的獄卒們,讓他們自己拿去分。
他那份可以不要,要堵弟兄們的嘴,還是少不了要給些好處的。
“你們跟我來,梅太傅就在裡頭。”
全茂一邊提燈帶路,一邊回頭說道。
牢房陰暗,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氣息,還有老鼠竄來竄去。
沈若錦擔心梅映雪受驚,走在她麵前,抬手護著。
穿過重重牢門,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關押梅太傅的牢房。
“就在前麵了。”
這話全茂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可算是真的要到了。
燈籠的光亮隨著他們行走之間,照亮跟前。
“就是這裡。”
全茂在倒數第二間牢房前停下,從一大串鑰匙裡找這間牢房。
燈火光同時照亮了最裡麵的那間牢房。
“沈若錦……”裴璟坐在破木床上,一睜眼就看見沈若錦站在自己所在的牢房門前,又喜又驚,“你、你居然來天牢看我?”
沈若錦沒想到裴璟就關在梅太傅隔壁。
她還沒開口,全茂先說:“鑰匙找到了。”
然後,全茂就打開了梅太傅那間牢房的牢門,“你們隨我來。”
裴璟見狀:“……”
原來沈若錦不是來看他。
是來看梅太傅的。
全茂道:“進去吧,不過你們可得快些,若是忽然遇上來提審的人可就不好了。”
沈若錦道:“明白,多謝全叔。”
牢門一開,梅映雪就急奔入內,“父親!”
“映雪?”梅太傅原本靠在牆上昏昏欲睡,忽然聽到動靜,一睜眼就看見女兒出現麵前,登時大驚,“你怎麼來了?這裡是天牢!不是你這樣的姑娘家該來的地方!”
“是小十帶我來的,父親……”
沈映雪看著總是衣衫齊整,留著美髯的父親被人扒了官袍,隻剩白色裡衣,心疼地哭了起來。
“映雪,不要哭。為父這不是好好的嗎?”梅太傅說:“為父沒有泄露試題,等三司會審查明真相就會放為父出去的,你回去跟你母親還有兩個兄長,讓他們不必為我四處奔走,清者自清!”
梅映雪道:“我自是相信父親不會泄露試題,隻是不知這次科舉舞弊究竟是怎麼回事?請父親把您知道的全部告知我和小十,我們也好早些救您出去。”
“沈家沈十見過梅太傅。”
沈若錦走入牢房,等梅映雪說完了,才朝梅太傅行禮。
長兄不在了。
她這個做妹妹的,就是嫂嫂的後盾。
要讓梅太傅知道,沈家會為梅映雪負責到底。
“沈十……”梅太傅打量著她,緩緩道:“秦琅的夫人。”
沈若錦道:“是我。”
梅太傅說:“秦琅是這次的會元,裴璟卻因為科舉舞弊被抓入獄,你為我翻案,不怕禍及秦琅嗎?”
沈若錦道:“我相信秦琅有真才實學,正如嫂嫂相信梅太傅不會泄露試題。”
她說:“在我看來,即便翻案,秦琅照樣是會元。”
梅太傅一時無言。
“沈若錦。”裴璟的聲音從隔壁牢房幽幽傳來,“你就這麼相信秦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