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公主待他的好,他分毫也不能忘。
如今穆成康繼位,想要接回安平公主奉為西昌皇後,又是割地又是獻上金銀財寶,朝中很多大臣都支持送公主回西昌。
在靜寧長公主說出那句誰敢娶你,誰會娶你的時候,沈知安腦海中那根緊繃的弦,一下子就斷了。
他摘下了麵具。
報上了姓名。
說出了求娶公主。
如今隻剩他們在這兩兩相對。
“沈知安。”
元思寧輕輕地喊了他一聲。
沈知安頷首道:“臣在。”
“你為何要求娶我?”
元思寧思慮再三,還是問出了這一句。
她實在,太想知道了。
沈知安斟酌著說道:“因為公主需要一個求娶你的人。”
“就隻是如此嗎?”
元思寧不知怎麼的有些失望,又有些自嘲地想著:是了,還能是怎樣?
沈知安恢複了,人如玉樹,眸似星辰,再也不是那個整天隻會粘著她的癡傻之人。
沈知安緩緩道:“我也需要一個告訴旁人我已經恢複的時機。”
他已經恢複神智這件事,可以瞞著任何人,但不應該瞞著公主。
可偏偏,安西王府和公主府根本沒有往來的由頭。
他今日出現在此,其實並不應該。
但這世上的很多事。
並不是應不應該說了算的。
沈知安說:“我不希望公主再去西昌王庭,我也不能一輩子裝作癡傻之人。”
他說:“我求娶公主,確有私心。”
元思寧問他:“你的私心是什麼?”
沈知安道:“大齊朝曆代駙馬皆不得掌權,我既已恢複,不想我接管西疆兵權的人必然寢食難安,與其被當作心腹大患,不如我先尚公主,以表絕無爭權之心。”
他沒有直說怕被皇帝猜忌。
沈家已經經不起帝王的半點疑心了。
但字裡行間都已經說得十分明白。
元思寧自然也聽懂了,“所以,你當眾求娶我,是為兩全。”
沈知安點頭道:“正是。”
“可……”元思寧想說她嫁過穆成康。
其實這事,並非並不能說出口。
靜寧長公主當眾說她是二嫁之身,她都不覺得有什麼。
當年的情形,她沒有其他的路可以選。
即便重來一次,她也不會把清白看得重過性命。
可沈知安說要娶她。
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這樣好的兒郎。
“沈知安自知配不上公主。”沈知安見她有欲言又止,率先開口道:“若公主實在不願,就當是為了能得自由假裝答應,公主答應我的求娶這事一旦傳出去,支持將公主送回西昌的大臣們便站不住腳。”
他說:“這樣既能把公主留在盛京,又能免我陷入爭權奪勢的漩渦裡,於你我都有利。”
元思寧聽他分析利弊,說是私心,又全然沒有一點私心。
“可是……沈知安。”元思寧看著他,輕聲問道:“你若是為兩全而娶了我,以後遇上喜歡的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