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清晰道:“沈十任憑發落。”
“父王何曾說過要發落誰?”秦祁上前道:“現在隻是在談論這些匪軍的去留,二郎行事總是出其不意,現在京城那邊遲遲沒有下達收編匪軍的旨意,就足以說明此事棘手。父王比我們思慮更深,難免擔心二郎被皇上降罪……”
秦琅直接出聲打斷道:“那是我的事,不勞鎮北王費心。”
秦驊聽他和沈若錦一口一個鎮北王,惱火道:“你再喊一個鎮北王試試。”
秦琅對上秦驊的視線,逐字逐句道:“鎮、北、王。”
秦驊抄起桌子上的地圖就朝秦琅砸了過去。
沈若錦伸手接住了。
地圖卷成軸,不重,砸人也不怎麼疼。
隻是當著這麼多人麵,秦驊未免太不給秦琅留顏麵。
沈若錦這麼一接,秦琅就笑了,“準頭不行啊,鎮北王。”
秦驊氣得還要砸他。
沈若錦回頭瞥了秦琅一眼,用眼神跟他說:你就不能消停一點?
秦琅笑而不語。
這次是霍飛光伸手攔住了,“這些義軍能不能收編的確很棘手,但事情已經發生,怪誰都沒有用。”
霍將軍沒那麼喜歡秦琅,但他更不喜歡秦祁。
總的來說,他相信沈若錦的眼光。
主帳這邊吵了許久,魯三金和一眾山寨當家聞訊而來,大聲說:“我們也不是非要當兵,本來一開始就是聚在一起救人,等仗打完了,用不著我們,就地解散,我們就各自回家去種地!”
“秦兄弟讓我們過了這麼一段真豪傑的日子,這輩子已經值了!”
“王爺彆怪秦兄弟!我們南州的亂子,超乎所有的想象,當時要不是秦兄弟和沈姑娘一統山寨,梁王八成已經造反打到京城去了。”
“怪我、怪他、怪誰都不行,唯獨不能怪秦兄弟和沈姑娘!你是當老子的,更是當王爺的,得講道理!”
眾人話糙理不糙。
也做過往後當兵吃軍餉的美夢。
隻是眼下看起來,太難做到了,否則秦兄弟不會和鎮北王吵成這樣。
眾人你一言、我一眼,把秦驊都整沉默了。
秦祁剛要開口說話。
霍飛光率先開口道:“仗還沒打完,朝廷的旨意也還沒下來,大可以再等等。”
這話是說給魯三金他們聽的,也是說給鎮北王父子聽的。
秦驊沒再說什麼。
霍飛光說:“那今天先到這裡,各自回去忙吧。”
魯三金等人先走,一眾部下也各自忙碌去。
“夫人,我們走。”秦琅拉著沈若錦轉身離去。
“若錦。”秦驊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
沈若錦停步,回頭看去,“鎮北王還有何吩咐?”
“你就非要這樣叫本王嗎?”
秦驊對秦琅動不動就生氣,對上沈若錦就隻有無奈。
沈若錦默然片刻,“那得看您要跟我說什麼了?”
秦驊給了秦祁和秦琅一個眼神,讓他們先出去。
秦祁轉身離去。
秦琅則當作沒看到。
“秦琅。”秦驊直接點頭,“出去。”
秦琅一身反骨,直接拒絕,“我夫人在這,我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