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夫人“哼”了一聲,“你還知道來。”
沈若錦神色如常道:“原本該早些來的,但我聽聞老夫人身體不適,便去請了徐禦醫,您再稍待片刻,徐禦醫馬上就到。”
她被吵醒之後,立馬就讓人去請徐禦醫了。
王妃讓她避一避,但沈若錦覺得避得了初一,避不了十五。
這老夫人顯然是跟她杠上了。
普通大夫診治的結果,他們可以不當回事。
但禦醫就不一樣了。
而且徐禦醫這些天一直住在安西王府,跟他們都混熟了,儼然像是半個沈家人。
王老夫人聽沈若錦說請了禦醫,氣焰一下子就消了不少。
至少不能再拿她不把長輩的病當回事說她了。
王老夫人不說話,秦茂在那叨叨說他母親很久沒被人這麼氣過了。
王妃說:“是嗎?我倒是經常被人氣,已經習慣了。”
秦茂聞言頓時:“……”
王老夫人說:“雪蘭啊,就是你太好說話了,這王府才會變得這樣沒規矩。”
王妃笑著說:“李相家倒是有規矩,幾個兒子都犯了事,傷的傷、殘的殘,可憐見的哦。可見給彆人定規矩的人,自己都沒什麼規矩。”
王老夫噎了一下。
屋中幾人說著話。
不多時,徐禦醫就過來了,與他同來的還有楚見晴。
大有男女老少的大夫都有,任王老夫人怎麼作,今兒都能把她這病給治了的架勢。
徐禦醫入內來,王妃就讓人往榻前擺了把椅子。
楚見晴上前卷起了王老夫人的衣袖,徐禦醫開始號脈,問診,“老夫人哪裡不舒服?”
王老夫人有氣無力道:“心裡不舒服。”
徐禦醫一聽,明白了。
純屬沒事找事的。
王老夫人到底顧及著禦醫的身份,又繼續說:“胸悶、氣短……”
徐禦醫一一聽著,給了楚見晴一個眼神。
後者拿出紙筆記在醫案上。
徐禦醫診完脈,歎了一口氣,裝作十分深沉的模樣。
秦茂和花蓉見老禦醫這副表情,一顆心立刻就懸了起來。
“徐禦醫,我母親怎麼樣了?”
秦茂連忙追問道。
“這病……不好治。”徐禦醫故意放慢語速說:“得下猛藥。”
花蓉問:“什麼猛藥?”
“這樣,我給開個方子,先給老夫人吃著。”
徐禦醫卷了卷袖子,接過楚見晴遞過來的紙筆就開始飛快地寫。
那字跟鬼畫符似的,徐禦醫把方子給秦茂一甩,“抓藥去吧,要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徐禦醫……你會不會是診錯了?”
王老夫人顫巍巍地問道。
她自己裝病自己清楚。
徐禦醫一臉正色道:“老夫行醫四十年了,怎麼會診錯?你是在懷疑老夫的醫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