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林修齊坐在榻邊打瞌睡,秦祁說了聲“父王,您醒了。”
林公子立刻打起精神,站了起來,“姑父?”
秦驊睜開眼,看著秦祁許久,才啞聲問了一句,“你喊我什麼?”
“父王。”秦祁道:“我是您的長子,秦祁啊。”
秦驊半天都沒說話。
林修齊湊過去問:“姑父,您這是怎麼了?”
秦驊掙紮著想坐起來,卻因為傷得太重,無法動彈,“你喊我什麼?”
“姑父啊。”林修齊忽然意識到鎮北王很不對勁,“您這是怎麼了?該不會落水的時候傷著腦袋了吧?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秦驊張了張嘴,啞聲說:“我是秦驊。”
“這不是記得自己的名字嗎?”林修齊低聲說著,立馬轉頭朝帳篷的士兵喊:“王爺醒了,快請將軍過來。”
“是。”
士兵應聲而去。
片刻後,秦琅和沈若錦披著外袍就過來。
“父王。”
兩人同時上前,異口同聲地喊道。
秦驊看著她們卻跟看陌生人似的,“你們是?”
秦琅一看他這樣,就不說話了。
林修齊湊到秦琅身側,壓低聲音說:“二郎彆氣,秦祁他也認不得。”
鎮北王這輩子鮮少有這樣一碗水端平的時候。
兩個兒子都認不得。
總比隻認得秦祁,不認識秦琅強。
過了片刻,秦琅才再次開口道:“父王,我是秦琅。”
他說著,又牽著沈若錦的手,“這是你兒媳婦,沈若錦。”
秦驊看了看秦琅,又看了看沈若錦,仍舊毫無印象,陌生至極。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祁守了大半夜,好不容易等到人醒了,卻認不得他了,立刻讓人去請軍醫來。
秦驊躺在床上,用完全陌生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幾人。
軍醫很快就過來了,給秦驊看了看,又問他是否記得自己的姓名,身份。
秦驊說他是宣威將軍,秦驊。
年二十有四,有個未婚妻,是江南林氏女。
在場眾人一看,都有些愣住了。
鎮北王腦子裡進了水,竟然隻記得二十幾年前的事。
他不記得自己已經被封作鎮北王,也不記得自己娶過兩任王妃,更不記得自己有兩個兒子。
隻記得自己是秦驊。
秦琅看了秦祁一眼,“父王這次倒是公平。”
兩個兒子一起忘了。
倒沒有厚此薄彼。
秦祁問軍醫,“父王現在這樣……要怎麼治?”
軍醫說:“王爺並未忘記自己是誰,隻是忘了近二十年的事,可能是因為受了重傷又落水的緣故……”
這種症狀,軍醫也是第一次見到,並沒有什麼特彆對症的治療辦法。
隻能先用藥治好鎮北王的傷,再看看他能不能隨著傷勢好轉,恢複記憶。
林修齊上前道:“隻要人沒事,有些東西忘了就忘了,也不是很要緊……”
以前鎮北王那麼不喜歡秦琅,忘了從前那些事也沒什麼不好,說不定父子倆從今以後能因此改善關係也說不定。
林公子想得挺好。
秦祁卻一直皺著眉,“父王有個副將,叫張衛,在父王二十出頭的時候就已經跟在身邊,來人,把張衛將軍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