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宏見秦琅不肯坐,笑著問他:“怎麼,你不敢坐?”
“有什麼不敢的?”秦琅道:“不管是龍椅,還是木椅躺椅,我都不願意跟彆人同坐。”
當然了,夫人除外。
秦宏哈哈大笑,“好你個扶光,有點意思。”
他說著,便站了起來,當真讓出了整張龍椅,看秦琅敢不敢坐。
秦琅二話不說就坐下了。
龍椅再寬,也不能做兩個成年男子。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
更何況是至尊之位。
金殿巍峨,秦琅坐在龍椅上往底下看,方才站在殿中的百官都已經退了出去。
偌大個金殿空蕩蕩的。
隻有秦宏站在了龍椅旁。
他問秦琅,“你母親,有沒有同你提起過朕?”
秦琅隨口道:“哪個母親?”
秦宏道:“自然是你的生母。”
秦琅道:“沒有。”
秦琅的生母在生下他之後,就失去了蹤跡。
祁明逸說他生母是被長期囚禁,懷孕出逃,又被人追殺,分娩時又難產,生下他之後就快不行了。
將他托付給林雪蘭之後,用儘最後一點力氣去引來追殺她的人,死於非命。
以祁明逸所言,那些追殺他的生母的人,就是這個秦宏派去的。
可現在秦宏卻在問,母親有沒有在秦琅麵前提起過他。
簡直可笑。
秦宏不死心,再次開口問道:“是沒有,還是你忘記了?”
“沒有。”秦琅道:“母親剛生下我,就將我交給了彆人撫養,怎麼跟我提彆人?你還指望我在她肚子裡就能聽到她跟我說話不成?”
秦宏一時無言,像是被傷到了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秦宏才再次開口道:“你似乎對朕有怨?”
秦琅嗤笑道:“還不夠明顯嗎?”
秦宏像是不能理解秦琅為什麼會怨恨他一般,又問道:“你在怨朕什麼?”
他說:“這二十多年來,朕一直在派人尋找你的下落,當年你母後,被賊人擄走,不知所蹤,我在北漠挖地三尺地找,都沒有找到她。等到有消息的時候,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骨!”
“朕不知道那些人究竟跟你說了什麼。”秦宏道:“但我要告訴你,朕才是你的親生父親!”
“你說什麼?”
秦琅沒有想到,他的身世竟然還另有隱情。
秦宏痛心疾首道:“當年是皇兄橫刀奪愛,搶走了朕的心上人……娶了她又不珍惜她!朕不能忍受失去她的痛苦,才弑君殺兄,奪得皇位做了北漠皇帝!”
這跟祁明逸跟秦琅說的完全不一樣。
秦琅一時之間難以分辨真假。
但又想起,秦宏說的要是真的,何必用先帝之子這個名頭將他接回北漠來?
而且早不接、晚不接,偏偏在大齊皇帝將他打入天牢這當頭。
要知道當時的情形,北漠橫插一腳,隻會讓大齊皇帝更想殺他。
秦宏不知道秦琅在想什麼,還在繼續說:“當年正是因為她腹中有了你,朕才不得不對皇兄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