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劍幫著她按肩,輕聲說:“姑娘如今跟姑爺從前一樣了。”
沈若錦道:“怎麼說?”
侍劍道:“以前姑爺在京城的時候,六殿下遇到什麼事情都指望著他,如今姑爺去了北漠,姑娘卻頂上了他的差事。”
沈若錦笑著說:“好像還真是。”
以前元平指望著秦琅保命,現在元平也指望著她保住他的性命。
侍劍按著按著,沈若錦就睡著了。
很快,就到了登基大典那天。
元平穿上了龍袍,帶帝冠,比平日多了幾分威嚴。
當然,那是元平不說話的時候。
他一說話,就暴露了本來的麵目。
登基的前一刻,他還要如廁。
元平甚至拉著沈若錦說:“你說,我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嗎?”
沈若錦無情地打破他的幻想,“來不及了。”
元平自顧自說:“大皇兄隻是斷了一條腿,二皇兄也還沒斷氣,我……”
“殿下!”徐公公忍不住打斷他,“都到這種時候,您就不要說這些話了。”
沈若錦看元平也跑不了,就去看各處的值守情況。
遇上東州王韓峰,沈若錦與他見禮,後者也還了半禮。
沈若錦跟他沒什麼好說的,隻是迎麵碰上了,也不能掉頭就走。
偏偏韓峰還要跟她搭腔,“郡主是大齊開國以來,唯一一個做過禁軍統領的女子,真真正正的天底下獨一份。”
沈若錦道:“過獎。”
她心說字大齊開國以來,你也是唯一一個,在皇上已經成年的情況下,還想著做攝政王的人。
兩人並行了一段。
其實並沒什麼話可說。
但韓峰最近又是封王,又是大權在握,而且馬上就要娶公主,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心情極好,便跟沈若錦攀談起來。
沈若錦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
直到小內侍匆匆跑過來請東州王入殿,韓峰這才離去。
新帝登基,眾臣子高升或者調遷。
沈若錦站在殿外看著元平一步步走上白玉階,坐在龍椅上,文武百官山呼萬歲,她的思緒卻隨之飄遠了。
秦琅在北漠登基為帝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受眾人跪拜?
他當時是笑著的,還是神情凝重的?
這些,沈若錦都沒能親眼看到。
大齊和北漠萬裡之遙。
她隻能在元平的登基大典,遙想秦琅當時的情景。
不過秦琅不管做什麼,都能做得很好。
他肯定不會在登基大典開始前的一刻還想著要是能跑就好了。
沈若錦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笑。
隨著殿內眾臣跪拜,所有的禁軍、內侍宮人全都跪了下去。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回蕩在整個殿宇之下。
欽天監專門跳過日子,今日天光晴朗,豔陽高照。
元平高坐龍椅之上,學著以前父皇的樣子,揮手道:“眾卿平身。”
“謝皇上!”
文臣以李相為首,武將以東州王為首,齊齊起身整理衣冠。
徐公公捧著聖旨宣讀:“新帝登基,大赦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