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錦想到這裡,不由得滿心惋惜。
她也緩緩地飲著茶。
霍飛光道:“你既然來了西疆,應該已經知道我曾修書給你們沈家,助我拿下東州,進軍京城,殺裴璟,奪帝位這事,你怎麼想?”
沈若錦不答反問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想?”
霍飛光道:“你放著北漠皇後不當,從北漠回到西疆來,該不會是為了幫秦琅開疆拓土吧?”
是個人都會這麼想。
霍飛光也不例外。
沈若錦道:“為什麼是幫秦琅,不是為我自己?”
“為你自己?”霍飛光笑道:“難道你想當女皇帝?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大的野心?”
沈若錦道:“這話我也想問你。”
霍飛光說:“大概是連元平那樣的廢物都能坐上龍椅的時候吧。”
或許更早一些。
是沈九枉死的時候。
霍飛光拚了命地往上爬,就是為了活出個人樣來。
他拿命去換的一丁點權勢,在皇帝、在那些皇族人根本就什麼都不是。
將士們的命在上位者眼裡根本就不是命。
對那些人來說,他們隻是螻蟻。
隻要一句話,就能讓那麼多人死,那些鮮紅的生命在他們口中隻是一個數字。
霍飛光已經受夠了把命交給彆人主宰。
男兒應有衝天誌,一遇風雲便化龍。
元平被裴璟謀害致死,就是他的機會。
這事是沈若錦說出來的,收攏沈家,不僅能有西疆作為助力,還能讓沈若錦站出來指證裴璟。
一舉數得。
霍飛光看到沈若錦的那一刻,想到她是為秦琅回到的西疆的不快,此刻都化作了更大的野心。
招攬沈家,包括沈若錦。
沈若錦道:“元平是平庸了些,但他至少知道什麼人能信,什麼人不能信。”
若是元平還在,她不會想著讓沈家人起事。
至少不會這麼快。
“所以,真正讓我下定決心的是裴璟繼了位。”霍飛光道:“一個來曆不明的私生子,為了帝位謀害皇帝,在他做出這件事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他坐不穩這把龍椅。”
沈若錦道:“那你上去就能坐得穩嗎?”
霍飛光道:“若有你們的沈家,我必然坐得穩。”
他說:“我跟裴璟不一樣,我是行伍出身,有今時今日,全是我一刀一劍拚殺出來的,裴璟除了將那些大臣的女兒一個個納進後宮之外還會什麼?”
霍飛光看不起裴璟。
在南州的時候,他是安定南邊的將帥,裴璟隻是天合縣一個小小縣令。
那時候裴璟連見他的資格都沒有。
這樣一個人卻敢勾結李鴻,謀害元平,搖身一變成了新帝。
霍飛光看不上元平,更看不起裴璟。
元氏皇族的人都死絕了,也不該輪到姓裴的當皇帝。
偏偏他還真的坐上了那把龍椅。
“的確。”沈若錦道:“我也要殺裴璟。”
霍飛光道:“那你們沈家更該做我的助力。”
沈若錦揚眉道:“為何不是你做我們沈家的助力?”
話聲未落,兩人視線相撞。
無形之中,仿佛有電光火石迸發。
霍飛光忽然笑了,“我做你們沈家的助力,把大齊江山拱手送給北漠皇帝?”
沈若錦道:“說不定是北漠江山被我們大齊吞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