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道:“十幾年前,那裴的人家死了當家了,一個年輕婦人懷裡抱著個女兒,拉扯著一個五六的兒子,跪在街頭賣身葬夫,你母親看他們可憐,就身上的銀子都給了她們,怕他們一家子都熬不下去,還把隨身的玉佩也給了他們。當時那年輕婦人還讓她兒子給母親磕頭,讓他以後一定要報答你母親呢?結果他就是這麼報答的!”
沈若錦有些啞然,“竟是如此?”
前世蘇氏在聽聞夫君的死訊之後,夜奔千裡跑到北境,一頭撞死在沈如柏的棺木前,也就沒人知道裴璟這事。
沈若錦失去了舅舅兄長們,被阿公送回京城待嫁,覺得嫁誰都一樣,所以在裴璟帶著玉佩上門提親的時候,就想著遵循母命,直接答應了。
然而成婚當天,裴璟卻和慕雲薇走了,成就了她和秦琅的緣分。
“就是如此。”蘇氏道:“我原本都已經忘了這事,直到今日那姓裴的找上門來,你母親好心助人,那姓裴的竟然打起了你的主意,看我不進去撕了他!”
二舅母一臉憤憤不平,還對沈若錦說,“你回避一下,彆去見那姓裴的了。”
沈若錦輕聲說“好”,去了側廳坐下喝茶。
蘇氏理了理袖子,快步入內,把當年的實情全都說了一聲。
裴璟當場愣住,“可我母親說……”
“指腹為婚是根本就沒有事,指腹為奴倒是真的!”蘇氏道:“當時你和你母親跪在地上,說以後要給如玉和她腹中的孩子當牛做馬一輩子,報此大恩大德!你做了解元郎就忘了當年發過的誓,還拿著玉佩來騙婚,簡直豈有此理!”
幾個做舅舅的聽到這話,當場就要起來把這個姓裴的打出去。
裴璟還在那說:“不可能……我母親不是這樣說的,不可能是這樣……”
沈如柏上前一把將裴璟拎起來,扔了出去,“來人,給我把這個騙婚亂棍打出去!”
“是!”
沈家的小廝們立刻拿著掃把和棍子將裴璟打了出去。
沈若錦坐在側廳喝茶,看著裴璟被掃地出門。
吃晚飯的時候,沈家眾人還覺得今日之事讓沈若錦受了委屈,好生安慰了她一番。
一夜過後,便到了沈若錦的及笄禮。
及竿禮上,沈家所有人都在場,臨陽侯府的慕老夫人和慕高遠、孫氏帶著慕雲逸和慕雲薇還有慕雲依來參加,被安排坐在了角落的位置裡。
慕老夫人覺得自己是沈若錦的祖母,這樣的日子應該坐在主桌,對此很是不滿,還把沈大夫人柳氏叫到了跟前,問她這位置是怎麼排的。
柳氏笑道:“是按照親疏遠近排的。”
慕老夫人聞言更加不快了,“既是按照親疏遠近排的,那我是若錦的祖母,他是若錦的親生父親,怎麼不在主桌?”
柳氏道:“原來您兩位是若錦的祖母和親生父親啊,這麼多年不走動,我都認不出來了。”
慕老夫人氣結:“你現在認出了,應該給我們換位置了吧?”
柳氏跟她們裝糊塗道:“位置沒排錯啊,為何要換?”
慕老夫人氣的拍桌子,周遭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慕高遠嫌丟人,趕緊拉住母親,“好了母親,這是沈家,不是咱們臨陽侯府,您再說他們也不會按照您的心意來的。”
按照禮製,沈若錦的及笄禮應該在臨陽侯府大辦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