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到突發新聞刷屏前的十五分鐘。
鄭宇村懷著躊躇的心情來到了尚武的辦公室,自從上次和薩拉曼會談之後,他就一直有一個想法埋在心底。
fd2000不是不能賣。
當時這個想法得到了老總第一時間的回絕。
鄭宇村看到上級的態度之後,便偃旗息鼓,想著回去沉澱一陣。
但是越沉澱,他越覺得現在的外貿方向有些保守。
尤其是最近各方動蕩,局勢不安,讓鄭宇村下定了決心再力諫一波。
“老總,我回去想了很久,關於薩拉曼想要紅酒這個事兒,我有看法。”
尚武隻是埋頭在批報告,大腦和右手雙線程操作,忙的不行。
正常情況下,他已經做出決定的事情,而且是這麼顯而易見的決定,不會發生更改。
可出於對鄭宇村的愛護,他開了口。
“給你五分鐘時間。”
“基於我們雙方的關係,我覺得互信基礎是有的。”
鄭宇村考慮老總不讓賣的核心原因在於fd2000是殺手鐧。
既然是殺手鐧,必然不能隨便給人用。
再者防空係統不比其他,一旦出口,覆水難收。
風險和收益相比,老總選擇了保守的做法。
所以鄭宇村準備對症下藥:“我們可以想辦法搞一個外貿版本出來,保留核心功能的前提下,將部分係統搞出去,這樣風險會小一些。”
尚武依然沒有抬頭:“閹割版?”
“是的,主要是雷達方麵,可以做簡配。如果考慮到區域關係平衡的話,射程也可以減少……”
尚武的筆在最後一份文件上快速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突然抬起頭,問出直擊靈魂的問題:“你為什麼這麼執著於促成這項外貿,因為錢嗎?”
“不全是。”鄭宇村直麵回應道。“我在想,我們裝備政策既然已經轉向了,外貿策略也應該及時調整。”
尚武總算是聽到了一個新穎的看法。
大多數人論證外貿,尤其是針對中東客戶的外貿,大多數都從金錢利益出發。
這種出發點沒有錯,沒人和錢過不去。
但,也有局限性。
隻有鄭宇村提出了金錢以外的觀點,尚武稍微認真了一些。
他示意鄭宇村坐下來,並且側耳傾聽。
“既然我們采取了更加外向的策略,外貿也可以跟著激進一些。”
“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
“裝備隻有打在敵人身上,才能算作武器。”
“紅酒外貿出去,能釋放一種積極的信號。”
尚武意味深長:“我是不是能理解為威懾?”
“是的,告訴潛在的敵人,牌桌要開始洗牌了。”
“另外,從技術角度說,外貿出去也能驗證防空係統的可靠性。”
“我們的武器裝備使用環境都太平和了。”
“這就像是買了一輛硬派越野,每天開的是高速路一樣。”
“沒有艱難的路況,永遠考驗不出三把鎖的強度。”
尚武原本沒有想太過深入的考慮這個問題。
但鄭宇村的說法確實有一些邏輯在。
他不得不抬頭沉思。
演習和戰爭確實是兩種不同的使用環境。
在裝備發展日新月異的今天,如果非要挑產業的毛病,那就隻有一個——沒有經過戰火的洗禮。
這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
要洗禮,自家就會受到蹂躪,除非打出去。
可不洗禮,天知道刀什麼時候生鏽。
在彆人家洗禮,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尚武還是處在模棱兩可的邊緣:“我的態度你知道,紅酒對我們太重要,一旦開放,覆水難收,這一點怎麼解決?”
“……”
鄭宇村想到了老總會這樣提問,知道這是核心矛盾所在。
但老實講。
他在這段時間的思考中並沒有找到解決策略。
所以當尚武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形成了絕殺。
看到鄭雲村躊躇的樣子,老總揮手安慰道:“你的思考對我還是很有幫助的。”
“現在先把你這個觀點保留下來。”
“等到適當的時機,我會再考慮把這個觀點提出來。”
“並且進行更大範圍的討論,這樣的承諾你能接受嗎?”
鄭宇村有點不甘心:“那會是什麼時間?”
“我不知道,也許很遠也許很近,直到我手裡有更好的底牌為止,你先回去吧。”
鄭宇村還想多說兩句,但老總承諾的五分鐘時間已到,他大有送客的趨勢。
而且。
老總的助理也走進了房間之中。
似乎有什麼急事。
鄭宇村也是有眼力見的人,隻能失望的起身。
就在這時,隻聽助理急迫道。
“首長,外媒報道,我軍將於今日展開天基武器試射。”
說完。
助理拿出了信息彙總,並且遞交到老總麵前。
尚武看都懶得看,抬頭質問。
“你現在做工作有些不嚴謹了,這種事情還用的著彙報。”
尚武語氣裡滿滿都是抱怨。
天基武器這個事兒他已經解釋過無數遍了。
和外賓開會時外賓問。
招待記者時記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