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一頓,調轉目光循聲看去。
隻見劉文昌拿起像水壺一般的器皿,往自己麵前的石杯子當中倒著透明的液體。
接著,他拿起石杯子,先是放在鼻子前聞了聞,露出些許享受的表情。
而後,想也不想便將石杯子中的液體一飲而儘,咂摸著嘴,緊閉雙眼,甚是舒適。
可他的表情還沒持續幾秒,便顯得有些古怪。
睜開眼睛,看著石杯子,又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疑惑的看著,嘀咕道:“這酒怎麼一點勁兒沒有,聞著還挺香的啊。”
有勁兒才怪了……狐狸怎麼可能喝酒。
張浩腹誹了句,並未選擇點破,而是深深看了眼那器皿當中的透明液體。
那大概率就是普通的山泉水,或者狐狸們特製的水。
環顧四周,眼看著山洞的石桌逐漸坐滿狐狸,自己麵前這張石桌也坐滿了狐狸,還全都是狐狸長輩。
那些狐狸長輩正朝著自己咧著大嘴,露出尖牙,發出“吱吱吱”的叫聲時,張浩吞咽了口唾沫,露出牽強的笑容,也不點頭,也不搖頭。
劉文昌倒是跟他們相聊甚歡,時而發出陣陣爽朗的笑聲,熱情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樣。
其實在張浩看來,他完全是在自言自語,因為一個人類又如何能與動物溝通呢?
緊接著。
待嘈雜的山洞漸漸安靜,數名狐狸端著石盤從山洞的各個入口湧現,分彆朝著不同的石桌而去。
這是上菜了。
劉文昌就等這一刻呢,早就抻著脖子,探著頭,往那些石盤中望去,不停吞咽著口水。
張浩也探頭看去,隻是一眼,便臉一黑。
狐狸們上菜的速度極快,隻短短時間內,石桌上便是滿滿一桌,已然都堆積不下了。
劉文昌抄起樹枝筷子,拿著一個類似於石碗一樣的東西,不住吞下分泌出的口水:“哥們,你們這結婚還真是不一樣,吃席竟然全是肉,連點菜都沒有啊!”
張浩扭動著僵硬的脖頸,目光在那一個又一個的石盤當中看去。
未褪毛的灰色死老鼠、五臟六腑堆砌在一塊的半隻沒祛毛的野雞、有大拇指蓋大小的黑色硬殼蟲子、剛生出來沒多久還沒長毛的小老鼠、還有一些帶著血,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的內臟……
說的好像也沒錯,確實是肉,就是這肉吧……
還沒等張浩反應呢。
他便看到劉文昌早就忍不住了,抄起筷子,夾起一筷子血淋淋,混雜著未知粘液的雞腸子,就往嘴裡送,大口的咀嚼著。
一邊嚼,還一邊露出享受的神色,嘴角還流下點那未知的粘液。
張浩隻覺胃中一陣翻湧,喉嚨險些大開,把這幾天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吐出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
但是,絕對不能吐,一旦吐了,太容易讓周圍的狐狸發現端倪了。
強忍著惡心,張浩不停向下順著氣,儘量不看劉文昌。
劉文昌吞咽下雞腸子,舔了舔嘴唇,兩眼放光:“這拌脆肚的味道還真不錯啊!也不知道怎麼處理的,竟然不腥,而且辣度跟酸度剛剛好,不錯不錯。”
說著話,他又夾起一隻死老鼠,送入嘴中,嘎吱嘎吱的嚼著。
等到吃完這隻死老鼠後,他環顧四周,好像隻有自己在動筷子,其他人都隻是拿起筷子,並沒有夾菜,尤其是坐在大客位置上的張浩,連筷子都沒拿起來過。
他疑惑的看向張浩問道:“怎麼了哥們,你怎麼不吃啊,是這菜不合胃口?”
張浩擺擺手,牽強笑了笑,強忍著胃中的翻湧。
劉文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看了看這一桌的人,猶豫了片刻,他放下了筷子,將手伸進口袋中摸索著。
不多時,他掏出幾個白色的、揉成一團的塑料袋。
隨著他大手一甩,‘嘩啦’一聲,塑料袋子被展開,這動作格外的麻利,顯然平日裡沒少練。
這是打算‘摟席’了。
果不其然,他笑著看了眼眾人:“你們要是都不吃的話,那我可就得拿走了,這麼好吃的菜,可不能浪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