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存在了。”張浩笑著應道。
這一次，他的回答並沒有逃避，也並沒有含糊，且根本沒有打算敷衍。
畢竟，李思雨不同於其他人。
麵對其他人，他可以隨口說的含糊一點，讓他們去猜，去想，自己認為有，那就有，自己認為沒有，那就是沒有。
但他麵對李思雨的時候，還是想要直接了當的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這座大山當中，或者說她所說的那條林間小路兩旁，就是有山精野怪在蟄伏著，就等待一個陰氣較重，陽氣非常弱的人走過。
然後好好的戲弄那人一番，再吸取掉那個人僅剩不多的陽氣。
哪知，李思雨聽到這話後，隻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
從她的表情來看，也看不出她到底是相信了，還是不相信。
不過，張浩也沒有想過要讓李思雨現在就給出答案來。
在沒有經曆過一些事情時，人總是會被自己之前的常識，或者說自己的行為邏輯等束縛，無法相信一些事情。
等到李思雨如果有機會，真的能經曆一些事情，例如這次他發現了那個山寶的蹤跡，跟李思雨一起抓那個山寶的話，估計李思雨到時候就肯定會相信他剛剛所說的那些話了吧。
將思緒收攏了回來後，張浩在樹林間找了兩根可以當做拐杖的樹枝，將最粗的那根遞給了李思雨，囑托道：“你拿著這根，走累了就用這個撐著點。”
李思雨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點點細汗，接過了拐杖。
兩人就這樣邊走，邊拍攝。
期間，李思雨對於走山人的規矩倒是頗為好奇，也都會小心謹慎的詢問張浩一些規矩。
張浩自然沒有隱瞞的意思，將一些走山人的規矩，都儘數講給了李思雨聽。
例如不能在山中詆毀山神，不能坐在山中的樹墩子上，不能在山中說風，不能在山中大聲喊人，不能在山中大呼小叫等等，還有什麼不能在山中直呼那些山精野怪……
張浩也提醒她，第一次可以放肆點，因為他就在身旁，一旦出現任何的情況，他能夠及時的解決，如果隻是李思雨單獨一個人進山的話，那這些規矩就一定要遵守，絕對不能觸犯這些規矩，不然也是真的有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李思雨依舊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半信半疑。
對於這種事情，無論是風俗講究，或是民俗故事，還有這些所謂的規矩，她一直秉承著可信可不信，但絕對不會作死去嘗試，或者作死非要不遵守那些規矩。
畢竟，她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那些東西是存在的，她也沒有證據證明那些東西是不存在的，自然而然的，她也就隻能選擇可信可不信了。
就像是張浩之前跟她說過的，來山裡參加婚禮，最終告訴她是來參加狐狸娶親的，這件事她就是有些不太相信的，但有時候想起來也會覺得有點意思，有點古怪。
她也沒親眼見過狐狸娶親的場景，自然沒有辦法區分到底是不是真的。
甚至，她之前還萌生過一個想法，那就是如果有機會，她還真想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狐狸娶親這種事情，又或者說是，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可能，這個世界上就是存在一些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念及此，她嘴角漸漸露出些許的苦笑，眉眼低垂。
張浩很敏銳的察覺到她思緒的變化，遂開口問道：“怎麼了？是想到什麼事情了嗎。”
李思雨搖了搖頭：“就是在想，走山人的規矩很多，像是普通人都根本不知道這些規矩，一旦在山裡犯下了這些規矩，那豈不是就會出事了？”
張浩擺了擺手：“並不是必須要遵守這些規矩，嚴格執行的。”
“怎麼，難道這些規矩就隻是束縛走山人的？”李思雨思索問道。
張浩一笑：“準確來說，如果你是第一次進山，除非在山中辱罵了山神，然後又坐了山神的枕頭，且還在山裡留下一些本就不屬於山中的東西，且還各種殘殺動物，或者破壞山靈等等這一係列事情都做了個遍，山神是不會刻意為難普通人的。”
“那，那如果有人把這些事情都做了一遍呢？”李思雨忙追問道。
張浩頓時一愣，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她，隨後，思索了片刻道：“那這個人……大概率，不，肯定會變成守山人，且還是永遠都得不到山神保佑的守山人，簡單來說，就是被永生囚禁在大山中的一縷冤魂吧？應該會是這樣。”
李思雨聽得有些驚悚，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但馬上又伸了回來，好似要掩飾自己內心的那種害怕。
接著，她緩了緩神，又問道：“我還是有一點好奇，就是山裡的規矩這麼多，如果有人沒有遵守規矩，而受到了山神的處罰，那山神到底是怎麼降下處罰的呢？”
聞言，張浩猛的一頓，隨即，他饒有興致的看著李思雨，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李思雨的這個問題，還真是有意思。
張浩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也知道她問這個問題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麼，無非就是她在旁敲側擊的詢問，大山之中真的有山神存在嗎？
而有意思的是，李思雨並沒有問的很直白，這也就達不到詆毀山神的地步，更達不到觸發山中禁忌的地步。
也就是說，李思雨既問出了自己想要問出的問題，又規避了山神的懲罰，規避了山裡那些規矩。
李思雨果然聰明，這就找到bug所在了。
張浩思索了片刻，笑著回答道：“山神降下處罰，自然是由山神自身，當然，也可能是山靈，或者山中的山精野怪來代替山神進行懲罰。”
“你可以將那些山靈，還有山精野怪當成是山神圈養的小弟，那些山靈，山精野怪隻要聽到有人對山神不敬，有人在詆毀山神，祂們就會代替山神懲罰那些人，所以有時候，並不是山神在降下懲罰，可能山神都沒那意思，是那些山靈，山精野怪自己的意思罷了。”
“這就跟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一個道理？”李思雨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
張浩重重頷首：“伱這個比喻非常恰當，就是這樣的道理，所以，我們在山中的時候，還是要儘量的小心，當然，隻要我們不違反山中的規矩，不去刻意的觸發那種禁忌，那些山精野怪，還有山靈也就不會為難我們。”
李思雨點了點頭，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