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揮灑在大地,即使是巨大的樹冠,也未曾遮蓋住那撒向地麵的陽光。
灰蒙蒙的遠處不再讓人恐懼,而是讓人向往,讓人想要前去,想要走過去,看看那裡究竟隱藏著什麼。
李思雨就這麼站著,目光眺望向那裡。
她看到,在不遠處的雜草堆後,隱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穿著大紅的喜袍,男人頭戴紅色的冠帽,女人頭上梳著鳳冠。
男人跟女人的臉部有些模糊,可能也是因為距離過於遠了,所以她看不清兩人的表情,更看不清兩人的樣子。
不過,光是從兩人身上的衣服來看,一看就是剛結過婚的樣子。
但是,讓李思雨覺得有些奇怪的是,那女人的手上好像還抱著一個包袱,包袱裡麵好似是一個小嬰兒。
女人正在逗弄著那被包袱包裹著的小嬰兒,男人背著一個大皮包,鼓鼓囊囊的,左手提著一隻野雞,野雞脖子被切割開來,正在向地麵滴著血,右手提著兩隻兔子,那兩隻兔子已然被扒了皮,露出血淋淋的肉,男人的肩膀上好似還扛著一個長長的東西,好似是某種臘肉?
看到這一幕,李思雨的嘴角依舊保持著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看上去,那就是一家三口幸福的要回家裡,或是回娘家,或是回自己的家,看著真的很幸福。
她絲毫沒有理會那正在滴著血的野雞,也絲毫沒去理會那被撥了皮的兔子,更沒有去看那男人肩膀上,扛著的那好似長長的臘肉般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她隻看到了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男人麵帶笑意的看著女人,女人麵帶笑意的逗弄著懷中繈褓中的孩子,一切都是那麼的和諧,都是那麼的幸福,也都是……那麼的溫馨。
張浩之前就說過,他曾進山幫著一戶人家結婚。
“張浩,那就是你幫忙結婚的那戶人家嗎?”李思雨微微側頭,看向了一旁的張浩。
張浩並沒有轉過頭來,嘴角向上咧著,眼睛微微眯著,頷首道:“是啊,那就是上次結婚的哪一戶人家。”
“真好啊,他們現在都有孩子了……”
話音剛落。
李思雨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感,以及前所未有的慌張都在一瞬間襲來。
明明距離張浩那時來幫忙,才過去了兩個月多一點的時間,可現在那戶人家,新婚的夫婦都已經有孩子了?
這……這是不是太快了。
且,她剛剛沒注意的是,那個野雞一直在滴血,那個兔子被撥了皮,這實在是有點不太對勁,正常人不應該徹底收拾乾淨後,再帶著回去嗎?
野雞應該放血,拔毛,而兔子應該剝皮,剁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才對……
緊接著,她將目光看向了那女人懷中抱著的小嬰兒。
而就在這時,那女人將繈褓上麵蓋著的布打開。
李思雨看清了。
那是一隻全身都有著棕色毛發的小狐狸,那是一隻小狐狸!
李思雨猛地抬起頭來,看向了那一男一女,而就在瞬間,那男人跟女人朦朧的臉,她同樣能看清了、
那是兩張狐狸的臉,尖嘴猴腮,眼睛眯縫著,內含狡詐,嘴角向上咧著,好似在陰笑,那兩隻尖尖的耳朵直愣愣的豎著,時不時的還會動一動。
這兩隻狐狸,連同繈褓中的那個小狐狸,共同眯縫著眼睛,都在看向她。
“思雨……思雨……思雨!”
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道聲音,正在呼喚著她的名字,好似就是那幾隻狐狸,也好似是從彆處來的。
李思雨瞪大了眼睛,無法叫出聲,更沒法做出任何的反應,她好似……失去了身體的掌控權,也徹底失去了身體的意識一般……
“汪汪汪!”
“思雨!”
正在這時。
伴隨著狗叫聲,連同呼喚聲一同響起,她眼前的畫麵頓時支離破碎,不複存在。
李思雨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立刻睜開眼睛。
她看著眼前滿臉焦急的張浩,下意識的就想要後退,但立刻止住了腳步,緊緊的攥住了他的手。
“你剛剛是不是看到狐狸了?”張浩急切的問道。
李思雨愣在原地,良久才點了點頭:“是……是,你,伱怎麼知道我看到了狐狸。”
張浩翕動了幾下嘴巴,無奈的歎了口氣,接著,抬起手來,指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