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他此時隻能壓抑憤怒。
張浩古怪的看著陰影,直到陰影眼中的憤怒幾乎壓抑不住時,這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我說過會放你自由,你不必緊張。”
張浩淡淡一笑。
隻見張浩手中青光閃爍,一股由道佛印記產生的力量,驟然鎖住了陰影。
不等陰影反應過來,張浩將其鑽在手中,化作一道光華,猛的打入了邪皇的白骨之中。
邪皇雖然死了,但即便是他的骨頭,也有莫大的作用。
張浩本就沒打算放棄邪皇的骨頭,隻是在糾結如何帶出去。
既然陰影想要,他難得大方一次。
陰影險些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身上的封印解開,忽然感受到了實體存在,這才驚喜的發現,自己竟然有了一具身軀。
白骨的身體難以支撐行走,但有了實體,總比幾百年的亡魂好許多。
“謝謝你。”
陰影抬起頭來望著張浩,眼神之中,充滿了複雜之光。
他和張浩的合作,其實並沒有抱希望,隻是抓著一塊名為希望的繩索自我催眠,但繩索的另外一邊,是深淵還是光明,他並沒有把握。
他隻是在賭,無論賭贏還是賭輸,他根本沒有權利選擇。
張浩看起來不怎麼在乎,但是卻能誠信守諾,的確讓他由衷的敬佩。
“用不著謝我,全當是廢物利用而已。”
張浩淡淡的說道,隨手一揮,霧氣包裹住陰影。
“我承諾給你自由,你利用這副身軀去看看現在的河山吧。
不過你最好小心一些,外麵的世界,未必如你所想那般美好,而且你是白骨,一旦被人發現,少不了要被抓去研究。”
霧氣消散之前,陰影耳邊傳來張浩的告誡之聲,未等他再詢問,已然被霧氣全部包圍。
霧氣消散,陰影呆呆的望著群山間的景色,心中充滿了驚喜。
他自由了。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夠重獲自由!
數百年的封印,終於得見天日,陰影激動的狂奔在荒野之中。
此時若有獵人來此地,定然會驚恐之極,隻見荒野無人的月光之中,一具白骨麵露癲狂,猶如瘋子。
陰影一直狂奔在荒野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耗光了氣力,攤在地麵之上。
就在這時,草木之間傳來陣陣細微聲響。
陰影心中一驚,立刻看向聲音來處,以為遇到了山野強盜,然而等他透過雜草望去之時,卻發現這聲音的來處,隻是兩隻小兔子。
兩隻野兔好奇的和陰影對望,隨後受驚嚇一般快速逃走。
陰影若有所思的望著遠方。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站在一處山邊,順著目光向下望去,能看到不遠處的一座村莊。
村莊道路筆直,即便深夜也有燈光傳來,而順著村子裡的燈光,還能看到一些古怪的鐵盒子,奔跑在山路之上。
這些鐵盒子是什麼東西?速度為何如此之快?竟然比皇帝的馬車還要厲害!
陰影心裡嘀咕,忍不住靠近村莊邊緣,在此期間,他路過了一座獵人的小屋,從中搜了了幾件廢棄的衣裳。
陰影將其套在身上,顧不得這些衣服上麵傳來難聞的氣味,緩緩摸到村莊邊緣。
站在燈光外的陰影中,陰影這才發現,這些鐵盒子裡麵能乘坐數人,像是一輛轎子,但是速度和舒適性,卻遠比馬車好上數倍。
“這些發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好似不用火焰,而是直接發出的光芒!還有這些鐵盒子,裡麵竟然沒有馬匹,難道此物竟能自行狂奔?”
陰影喃喃自語,眼神中的迷惑之色,越來越濃。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歎了一口氣,有些頹然的坐在地上。
張浩的聲音,再次回蕩在他耳邊,他終於知道了張浩那句話的深意。
他被封印在道佛地宮的這幾百年間,外邊的世界已經完全變了。
這個世界的變化,令他極為不適應。
想了想,他重新回到山中,找到了道佛迷宮的入口,默默的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霧入口的石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一個人影站在了迷霧出口的邊緣。
陰影心中一驚,急忙擺出戒備架勢。
“你是誰?”
陰影冷冷問道,手中出現了一縷光華。
他的確將九天十地隔絕大陣的控製之法,交給了張浩,但是卻也留了一手。
地脈之氣,不僅僅可以在大陣之中使用,還可以在大陣之外汲取。
正是因此,他才可以憑借這具白骨之身,行走自如。
換做彆的厲鬼怨魂,根本無法離開方圓之地。
而他自己因為精通地脈之氣的操控之法,所以天下行走,完全無礙。
“我不是放你走了嗎?你為何還在這裡?”
張浩的聲音響起。
迷霧分開,露出了張浩的麵容。
陰影見狀鬆了口氣,急忙湊上前去,臉上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
“外麵的世界變化太大,我有些不適應,與其一個人莽撞行走,不如跟在您身邊。”
陰影咧嘴一笑,嘿嘿說道,眼中劃過了一抹得意之色。
他這輩子很少做聰明的決定,上一次信任師傅,結果卻被師傅困在迷宮之中數百年,輸的滿盤全無。
而現在,他卻認為自己賭對了。
再倒黴的賭徒,也總有翻盤的可能。
而張浩,正是他的獎勵。
一個隻有白骨,而沒有血肉的亡魂,行走於人世之間。
即便隱藏的再好,也會遭遇種種問題。
最簡單的一點,即便陰影不需要吃喝,也需要進入城市之中,而隻要進入城中就會遭遇各種身份審查。
古代之時,監管都靠人來進行,嚴格限製民眾行走天下,村民從出生到死亡,也不會超過州府之地。
這種限製民眾行走的方法,減小了帝國監管的難度,但即便這樣,也會有許多漏洞。
但就算這樣,陰影這樣憑借一副白骨,想要完全不漏破綻,也基本是不可能的。
他總得進入大都會,總得與人交際,而在無數交際之中,總會有一次出現紕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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