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狂刀趴在地上,胸口凹陷,斷臂之處不斷冒血,隨著他不斷掙紮,口鼻之中,同時也滲出鮮血。
如果不出意外,過不了一時三刻,狂刀便會因為內臟受損而不治身亡。
然而狂刀雖受創嚴重,卻也勉強算個英雄好漢。
直到張浩走進門來,他依舊沒有叫出一聲,反而隻是看了張浩一眼,繼續掙紮,抓取大刀。
戰刀不僅僅是他對敵的武器,也是他心中的執念。
握住戰刀,即便他的處境在危險,也依舊能堅持住。
短短不到兩米的距離,對於狂刀,卻仿佛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狂刀終於來到了戰刀身邊,剛要去抓,卻見一隻手出現在眼前,將戰刀撿起,隨後扔出了窗外。
狂刀身子一顫,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終於要死了。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有一個要求,儘量快一點。”
狂刀冷冷的說道,閉眼癱在地上,不再掙紮。
正當他以為自己會死之時,卻感覺胸前麻癢難耐,與此同時,一股熱流從傷口之處灌入體內,身上的痛處,竟減輕了幾分。
他微微一愣,抬頭望向張浩。
隻見張浩手中,纏繞著一絲靈光,靈光的另外一邊,正纏繞在他傷口之上。
張浩在給他療傷。
這怎麼可能呢?
張浩和他是敵非友,而且正是因為張浩的手下,他才受到如此大的創傷。
張浩此時出手,到底是什麼心思?
難不成他改變了主意,又不想殺自己了?
“你死不了。”
張浩看著狂刀,淡淡的說道。
聽聞此言,狂刀默默的閉上了雙眼。
他不知道如何麵對張浩,索性就不再說話。
張浩到底想搞什麼鬼?
房間之中,逐漸無聲。
除了張浩偶爾聊傷時的動靜之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
狂刀雖然不說話,但是卻能體會到體內的變化。
地脈之氣雖有腐蝕性,但是隻要使用得當,卻也能起到治病救人的效果。
張浩在藏龍山上時,已經在劉婆婆身上實驗過。
適當的地脈之氣,不但能夠消除他們體內的功法反噬,還會幫助他們重獲青春。
當然,這是陰影的功勞,與張浩沒有多大關係。
陰影掌控著地埋之氣,傳授給他的方法,隻不過是其中一種。
如果兩人同時施展,陰影肯定能夠壓製他。
畢竟張浩也才剛剛入門,對於地脈之氣的使用,還不是太熟練。
地脈之氣加持之後,狂刀的呼吸總算平緩下來,鮮血和傷勢,也暫時得到了壓製。
“我說過,你不會死。”
張浩淡淡的說道,將手收回,把一旁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狂刀抬起頭來,複雜的望著張浩,臉上竟有一瞬間的恍惚之色。
今天對他而言,簡直是個做夢一般的日子。
今天是他的大壽之日,本想趁此機會再進一步,掌控幾條彆人的渠道。
然而生意還沒談成,就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他本以為是跳梁小醜,卻沒想到因這幾人,遭遇了滅頂之災。
而現在,自己明明已經成了一個廢人,張浩卻又出手相救。
如此一來,反倒讓他不知如何是好。
張浩若隻是單純的殺他,兩人之間便隻有仇怨,隻需要拚個你死我活即可。
而現在,張浩並沒有殺他,反倒救他,讓他有些奇怪。
張浩如此矛盾的前後舉動,到底是圖什麼?
“你是不是奇怪,我為何先殺你又救你?”
張浩的聲音再次響起。
狂刀聞言,點了點頭。
“惡人穀有很多怪人,但我看不透你,你這個人太怪。”
他苦笑了一聲,決定暫時不去想恩恩怨怨。
反正他現在反抗不了,不如就放下執念,一切等到傷勢好了再說。
他還有報仇的機會嗎?
兄弟們全都死了,散了,憑他現在的這點手段,如何找張浩報仇,又如何找女鬼報仇?
“其實你可以想簡單一點,比如我不殺你,其實是因為你還有彆的用處,等到你無用之後,我自然會把你當垃圾,扔進亂墳崗。”
張浩淡淡地說道,注意到了門邊的書架。
書架之上,擺放著許多東西,有幾個花瓶,幾個落了灰的木盒,還有幾本書。
而吸引到張浩注意的,卻是放在木盒旁邊的一縷灰塵。
這個木盒被動過,而且經常被挪動,所以才會留下一道如此清晰的痕跡。
木盒裡麵有東西嗎?
張浩若有所思的想著,卻立刻搖了搖頭。
不是這樣。
木盒如果被經常打開,木盒上麵的灰塵,也會有痕跡。
眼前的一切,都表明了一件事,木盒不是關鍵,關鍵是木盒後麵。
這些木盒,隻是用來做障眼法的,狂刀一定將某個東西,藏在了木盒後麵的牆壁夾層裡。
或許是覺得沒人能進來,狂刀雖然做了一層遮掩,但是卻並沒有仔細擦拭。
如此一來,才在木盒旁邊留下了一抹痕跡。
“你喝不喝茶?那邊抽屜裡有茶有酒,你隨便喝!”
張浩心中正想著,耳邊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張浩猛然回頭,若有所思的望著狂刀,臉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你若是不想喝就算了!”
狂刀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去。
他倒在床上根本無法挪動,所以即便想隱藏,也顯得很不自然。
張浩又笑了笑,起身走向桌子。
在此期間,狂刀默默回頭看著張浩,眼神非常糾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當張浩走過書架之時,他躲在被子裡的身體忽然有些繃緊,直到張浩又走過了書架,重新來到桌子旁,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書架裡有東西,所以你才這麼緊張,對不對?”
狂刀猛然一愣,隻覺得眼前迷霧閃爍,張浩竟然還在他身邊,而剛剛走向桌子的張浩,分明隻不過是一團泡影。
見此情形,狂刀頓時大怒,掙紮著想爬起身來,怒吼道:
“你騙我。”
“是你先騙我,我救你性命,又給你療傷,不曾把你當奴隸一樣對待,你卻有事瞞著我,咱們兩人誰更過份?”
張浩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