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濃密的雲霧被氣流帶動,貼著地麵向他而來,其中的水汽似乎因為過於濃鬱豐沛而開始凝結成更大的液滴。
他眼角瞟到自己的能量偵測儀器圖形又閃過一串微小的波峰,三,七,九,十四,二十一,四十九,七十七……
突然,爆彈槍的密集射擊聲響起,而他頭盔中驟然亮起的紅色警告告訴他,爆彈的發射點來自,沃斯科的背後。
爆彈陸續擊中他的動力甲,在黑色的表麵彈出明亮的火花。
鋼鐵之手帶著一種隱秘的、被傷害的心情與終於鬆了一口氣等到了“背叛”的如釋重負感轉過身,開始用他的武器朝他的前隊友們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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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斯科·多弗克將手中爆彈槍的子彈儘數傾瀉在叛徒們的身上。
雖然如此,但死亡守衛顯然真的很難被殺死,鋼鐵之手的新人完全感受到了這一點,
剛剛,就在他在身後的兩名鳳凰之子老兵朝他麵前的射擊幫助下,他們三人僥幸擊殺了一台用**毒雲做掩護試圖靠近偷襲他的瘟疫機蜂,環繞著這邪惡造物的那些烏泱泱的瘟疫蜂蠅正是導致了沃斯科的能量偵測儀無法偵測出被蠅群掩蓋住能量波動的機蜂本身的罪魁禍首。
顯然,鳳凰之子們對付這些混沌的邪惡造物比他有經驗得多得多,那些細微的波峰就是他們及時判斷來者並射擊的依據之一。
隨著機蜂的到來與被消滅,莫塔裡安之子們顯然注意到了出現在後方的不速之客。
但他們隻有五個人,所以被派來料理他們的瘟疫戰士們數量也沒有那麼的多。
沃斯科的射擊冷靜而穩定,一連串間隔精準的爆彈撕裂了向他衝來的魁梧死亡守衛的腐爛盔甲,顏色可疑的體液從他被打穿的動力甲表麵的蜂窩般的孔洞中湧出,一股尤勝方才的超自然惡臭如有實質般彌漫開來,連周圍的戰友們都忍不住退開了半步。
這名瘟疫戰士被鋼鐵之手擊穿的身軀在液體湧出後呈現出恐怖的情形,槍口的火焰照亮了他沒有了皮膚、脂肪與肌肉層的身軀,他的內臟們如今就像一些被裝在盔甲製成的大肚壺中的變質牡蠣與海腸。
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死,他朝沃斯科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屍皇走狗!”,飛蠅嗡嗡環繞著他笨重的身形,嗆人的疫雲從他手中沉重的鐮刀頂端溢出,他揮動了它,掃向鋼鐵之手。
這看似囊括了很大範圍的一擊並未得手,因為一道劍光從他身側亮起,這個死亡守衛咆哮起來,試圖轉過身,但他的一條胳膊飛了出去,血肉與陶鋼融合在一起,在落地之後又被地麵貪婪地繼續吞食。
是弗萊維厄斯,這位戰士揮舞著他的異形長劍,那劍刃表麵絲毫未沾半滴腐化之物,劍士在笨重遲緩的瘟疫戰士們之間靈巧得像是龐大牛群頭頂一隻飛來飛去的貓兒,每伸出一次他的劍刃利爪都會有一個瘟疫戰士失去戰鬥力。
梅裡克斯與貝拉福斯的劍術同樣精妙,前者還救了沃斯科一次:鋼鐵之手擊破了一個瘟疫戰士的防禦並打算轉頭攻擊另一個,但他並不知道如何分辨後者的屍體在倒下的時候是否會爆炸並再造成一次傷害,幸好梅裡克斯一把拽走了他,避免了新兵被病毒屍水淋頭的悲慘命運。
他們在後方乾得很好,實際上,是太好了,以至於他們驚動了一名原本衝鋒在前,但這次的戰役中卻留守在後方中軍的真正可怖的混沌使者。
不滿於自己緩慢但順利的為此地帶來生機的行動被乾擾。
毀滅者蜂蠅們的主人轉過身,前來查看是誰在毀壞他剛剛精心播種完畢的田地了。
首先是有著翅膀、口器與尾刺的毀滅者蜂蠅形成的雲團,比剛剛的任何一個蠅群都要強大而邪惡,惡魔昆蟲振翼的嗡鳴聲猶如一百把鏈鋸劍在磨開屍骸的肋骨那樣粗糲而乾枯。
四名“鳳凰之子”的老兵已經完全收斂起了剛才那種輕鬆寫意閒庭信步的戰鬥姿態,警惕地把隊伍收縮到了一起,並利用各自的遺物防禦立場的疊加來抵禦這些細小而貪婪的惡魔。
從這被瘟疫之神所許諾的禮物中央,一名極為龐大的巨人現身了,他的頭盔上生長著令人印象深刻而特征明確的骨質獨角,古老的終結者鎧甲被他鼓脹的肚腹撐得變形,一柄巨大的鐮刀握在他的雙手之中,鐮刀的刀刃上還在往下滴落著散發出濃鬱亞空間靈光的汁液。他的背後高高聳立著數根粗大的空心骨質排氣管,它們連接著他的身軀內部,那些毀滅者蠅群每時每刻都在不斷地從這些骨頭管道中飛出,加入他周圍越來越多的毀滅雲團之中。
“泰豐斯。”
在沃斯科問出問題之前,梅裡克斯就開口回答了他想問的問題,“那是死亡守衛的第一連長,納垢的先驅,疫病的散播者,毀滅者蜂巢的主人,泰豐斯,他同時也是一名極其強大的靈能巫師,你要小……”
被認真提起名字的來客傲然地朝他們抬起自己的一隻手。
梅裡克斯首當其衝,這位老兵毫無征兆地咳嗽起來,身體晃悠,他的頭盔呼吸柵格中開始流出絲絲縷縷不妙的黑色血液。
“怎麼。”那可憎的入侵者與叛徒低聲笑起來,“啊,你是如此可悲可歎,沒有立刻加入我們的懷抱,看來伱的主子還沒有完全放棄你哪,某人的孩子……”
在第一連長說出某些名字之前,有一個優美清亮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阻止了他的後半句話。
“滾回你那惡臭的沼澤裡去。巫師。”
一道燃著火焰的劍光比聲音更快地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