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從突然倒地的花娘身上,緩緩挪到站在一旁的西溪身上。
此刻的西溪,臉上依舊掛著憤怒的表情,甚至因為憤怒,小臉漲得通紅,可她的眼裡寫滿了錯愕,似乎對眼前的情形感到意外。
而後,卻見她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臉,順著在太陽穴上輕輕地揉了揉,最後才將目光重新看向花娘。
“你告訴我,今日之事,你事先是否知情?”她問道。
“不,不知情,否則我也不會思考那麼久,我真的……”
“好了,我知道了!”西溪打斷了對方解釋的話,對於那些陳詞濫調,她並不關心,緊接著她問出了第二個問題,“今日之事,若與你的獸夫有關,你會如何處置?”
“怎麼會?他們都是頂頂好的獸人,從來都不會……”花娘還想要解釋什麼,可西溪並不願聽下去。
再次打斷道:“你隻回答我,若與你的獸夫有關,你當如何處置!”
“我……我……”她“我”了好一會,在越來越嚴重的眩暈脅迫下,她再一次選擇保全自己,拋棄旁人,隻是這一次的旁人,卻是她最愛的獸夫們。
“我會徹底拋棄他們!”她幾乎用儘力氣,吼了出來。
“即便拋棄他們之後,他們會病痛纏身,衰竭而亡?”西溪追問道。
這一次,花娘沒再猶豫,十分果斷地應道:“是的!”
西溪眼裡閃過一抹嘲諷,看吧,隻要利益發生衝突,花娘永遠都會選擇更有利於自己的那一個。
第一次是拋棄了她,第二次則是拋棄了她的獸夫!
得到答案的西溪,沒有再次追問花娘,也沒有想要當麵質問掏菊等人的意思,反倒是看向湊熱鬨的乾老與紡老兩人,“二位,可否告訴我,是誰允你們便利,讓你們如此輕易地來到三樓?”
“你既已知道答案,何必有此一問?”說這話的是紡老,不知何時,他已從二人抬上下來,此刻正單手托腮,看著麵前的小雌性。
雖說獸世大陸雌尊雄卑,但戰力強大的雄性始終更為尊貴,就好比他!
在他看來,雌性雖然尊貴,可卻隻能依附雄性生存,食物靠雄性捕獵,衣裳靠雄性揉製,出行更得靠雄性保護,總是一副嬌嬌弱弱的模樣,甚至一陣風都能給吹病了!
可眼前的小雌性,雖然瘦弱得厲害,可她內心裡迸發出來的能量,竟絲毫不輸他們雄性!
這怎能不讓他感到興奮?
原本,隻是想作為禁臠養著,有需要安撫精神力時,就拿出來用用。
可如今,他竟生出一抹正兒八經配妻主的想法,若有她做妻主,他日後的生活,應當會豐富許多吧!
當然,他的妻主隻能有他一位獸夫,倘若膽敢再納其他的……
哼,就算是豁出命來,他也得殺光一切膽敢靠近的雄性!
對於紡老的想法,西溪自然不知,此刻她卻固執地看著對方,一字一頓地問:“勞煩告訴我,是誰允你們便利,讓你們如此輕易地來到三樓!”
看出兩人有意回避,她解釋道:“判案講究證據,而此時此刻,能夠給出的證據,唯有二位的口供!拜托了,這不僅對我,對花娘,對他們,都很重要!請務必實話實說!”
“是掏菊,還有53號,他們一個報信,一個清場,配合得倒也默契,這群雄性上來時,倒真是暢通無阻,彆說是花娘其他獸夫了,就連三樓的保護法陣都沒有反應!”紡老終於妥協。
而在他話音剛落的刹那,乾老恨恨地跺著腳,罵道:“你不是向來死鴨子嘴硬,越問越不說嗎?這一次,怎麼招得這麼快?”
他還想著,等紡老與西溪拉扯幾個回合之後,他再以和事佬的身份站出來,將這一事實和盤托出。
到時候,西溪定會記恨上紡老,而對他感恩戴德,皆是,將這小雌性忽悠回去,豈不是更加地順理成章?
可誰知,這廝嘴硬了大半輩子,這一次竟然鬆了嘴!
快!太快了!
而西溪,壓根沒有理會他們的小心思,隻冷眼看向仍躺在地上的花娘,問道:“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花娘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道:“你放心,我這就拋棄他們!”
卻見她擼起袖子,露出印在小臂上的麋鹿獸印,而後,隻一個呼吸的時間,這枚獸印便化為烏有。
“可以了吧?”她頹唐地問,聲音不複活力,仿若一瞬間蒼老了十年!
“這是53號吧,還有掏菊的呢?我記得,他的獸身是一條鬣狗吧!”西溪提醒著。
花娘深深地看向西溪,“真的要做得這麼絕嗎?你知道的,雄性一旦被妻主拋棄,身體很快就會衰敗,多的半年,少的三五天,便會一命歸西!他畢竟是我的第一獸夫,是他將我從地獄的深淵裡撈了出來,能不能看在……”
“煽情的話,留給當事人說吧,至於我,不需要!”西溪的聲音不帶一絲情感。
問她該如何處置,這處置的方式有許多種,可以是**上的懲罰,比如一頓鞭子,也可以是精神上的懲罰,比如當眾羞辱等等,可花娘偏生選擇了最殘忍的一種!
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既已選擇,此刻再向她求情,倒是將矛盾轉嫁給了她呢!
終於,花娘不再掙紮,扯開衣領露出右側鎖骨上的鬣狗獸印,她最後伸手撫摸著這枚獸印,而隨著她的撫摸,這枚獸印漸漸消散,亦如53號的麋鹿獸印。
而她整個人半趴在地,痛苦地嚎啕大哭起來。
“好了,等著你解決舊怨,如今也已經解決了,是時候該解決咱們的事了!”
說這話的,是廖老,雖然他也屬於西溪口中不相乾的人,但他自個卻不這麼認為,固執地等在這裡,甚至還給自己安排了張石凳。
期間,乾老和紡老多次給他下眼刀,卻也沒能將人給趕走。
如今見這人不光滯留此地,竟然還搶先發話,乾老和紡老心中不由得都生出一抹緊張,紛紛開口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