紡老臨走那一幕,她仔仔細細回想了一個下午,這都到晚上了,她也沒想明白,他齜那個牙,到底是何用意!
難不成,是她服務得不好,把他弄得不舒服了?
可她壓根沒碰他啊!
亦或者,是她精神安撫得不夠徹底,令紡老不夠滿意?
可畢竟是頭一次隔空精神安撫,總歸是有些不完美的地方,總得給她嘗試的機會嘛!
再說了,能夠一次性驅散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黑霧,已經很不錯了,比所謂的交尾,效果都要好得多!
真的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臨走前一句話不說,就呲個牙,乾嘛呀!
而這話聽在胖橘耳朵裡,就愈發地心疼起來,對紡老的不滿也更甚。
什麼玩意?
剛跟西溪結侶,完事一句沒有,既無承諾,也不上交嫁妝,就這麼跑了?
如此行徑,簡直是雄性之恥!
喝了湯,又吃了些肉片,西溪卻覺得更餓了,那種死活填不滿的饑餓感席卷全身,西溪下意識地就掏出一把晶石,準備塞入口中。
可當晶石掏出之際,她猛地想起,當初她以為胖橘已經獸化,所以即使找到了胖橘,也沒有將這些晶石還給他,甚至還當著他的麵,吃了好多次。
可如今不同了,胖橘畢竟是活生生的人,她再也不能心無負累地,強占他的東西!
於是,她強忍著饑餓,將藏於空間裡的晶石,借著床墊的掩護,一點點地掏了出來,重新裝入胃囊裡,又往前推了推,推到胖橘麵前。
“喏!上次你落下的,我忍不住,偷吃了些……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還你的!”
“還我?為何還我?這是我的嫁妝,你收下了便代表著你接納了我,我便是你的獸夫了,你竟然要還我?可是你喜新厭舊,有了紡老就不要我了?”說著,胖橘竟委屈地紅了眼眶,“我知道,我經驗不如他豐富,在部落裡聲望也不如他高,就連這些討雌性的手工活,我都不如他!”
“我不會燉湯,不會搭秋千架,也不會鋪鵝卵石……嗚嗚……可是,我真的好喜歡西溪啊!我……我可以幫西溪守夜,我……我就貓在床尾,不發出一絲聲音,我就想這麼靜靜地保護你……求求你,給我一個保護你的機會吧!不要趕我走!”
西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突然的反應,她想過他或許會追究她用掉的晶石,亦或者會大度地抹了,但怎麼也沒有料到,他竟然哭了,還哭得這麼地傷心。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
他說,這些晶石是他的嫁妝,接納晶石便意味著接納他,拒絕晶石便意味著拒絕他?
“所以,當日在雌洞,你帶來晶石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西溪突然驚呼出聲。
完了,被發現了!
胖橘的心頓時涼了大半,今日被拆穿,他原本還想著尋個機會,就說是臨到來了猞猁部落,在族人的刺激下,他這才清醒過來,可沒想到,還沒等他扯謊,就已經被揭穿了!
已經清醒,卻故意以獸形示人,還帶著她在森林裡亂逛,浪費了一個月的時間。
在西溪心裡,他是不是就是一個隻會扯謊糊弄人的壞雄?
他垂著腦袋,渾身力氣散了大半,無力地跪坐在床邊。
他沒有否認,便算是承認了!
西溪頓時興奮起來,“所以,我第一次實施精神安撫,便成功了?”
“當時,你是立即清醒過來的,還是離開我屋子之後才清醒的?”她繼續追問著,興奮的模樣,與胖橘喪氣的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胖橘有些不解,他覺得,西溪或許會生氣,或許會傷心,可興奮成這樣,又是為何?難不成受了刺激?
可她看起來,精神很正常,除了有些許的亢奮。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醒來的,好像是漸漸恢複意識的,中間並沒有一個明顯的界限,總之當我完全恢複意識後,我正在……正在你懷裡拱拱……我……我覺得很舒服,就……就選擇了繼續!”
“拱拱?”西溪昂著腦袋思考,當時她單純地將胖橘當作一隻貓,或擁抱或撫摸或蹂躪,她並無心理負擔,也不會記得到底有哪些過程,總之很愉快便是。
不過,胖橘的話裡,還是透露出了重要的信息,那便是通過精神安撫之後,意識的恢複是個漸進的過程,而非瞬間完成。
那麼,問題來了,今天紡老走的時候,到底恢複意識沒有,他衝她齜了個大牙,到底是故意而為,還是說隻是某種巧合?
說實話,這還是她擼貓多年,頭一次擼完後,貓兒衝她齜牙的!
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誒?你垂頭喪氣地坐在這乾嘛?”直到此刻,西溪方才注意到,身邊人的變化,想了想,試探開口,“可是那青麵猛獁不好對付?死了很多族人?唔……你可有受傷?”
“啊?”胖橘不解,這話題怎麼又繞到這了,可心裡卻不禁生出一抹甜意。
他的小雌性在擔心他呢,他的小雌性在記掛著他的安危呢!他再也不是,外出狩獵無人心疼的孤雄了!
“沒!沒有,很順利!”生怕西溪繼續擔心,他連忙解釋起來,“青麵猛獁雖然高大凶猛,但性子蠢笨,隻需略施小計,便將它引開,除了一開始傷了五六名族人,後來就沒什麼傷亡了。至於傷了的那幾個,我已經派人提前送回來了,現在應當正在巫首那醫治。”
西溪點了點頭,看向對方再一次發問,“你呢?你可有傷著?”
“沒有,就……就翻滾的時候,略微擦破了點皮!”這點小傷,他本是羞於出口的,通常他們計算傷亡,也是以被魔獸抓傷、咬傷為主,這種自己擦破或者摔傷的,都不計算在內。
可偏生這一刻,看著小雌性溫柔關切的眸子,他想說了。
可話出口的一刹那,他又後悔了,如此說,會不會讓小雌性認為,他是一個矯揉造作,吃不得苦的嫩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