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多喜直接食用生肉,如她這般隻吃熟食的雌性,在大多數雄性眼裡,那都是難伺候的主,這一點,她早就從街坊鄰居的議論中聽到,隻是她並不在意罷了。
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竟然還能遇見同道中人!
若是,對方的食材不是自己,或許自己還能與之同桌而席,交流華夏五千年的美味佳肴。
而此刻,西溪隻覺得膽寒,胃裡翻江倒海,那股強烈的嘔吐感,根本不是她靠意誌就能止住的。
終於,西溪再也無法裝暈,當著對方的麵,劇烈地乾嘔起來。
而一旦開始,就一發不可收拾,一股溫熱的液體混合著食物殘渣,朝著對方剛搭建好的架子噴去。
司空鴻宇下意識地伸手去擋,一股風以螺旋狀將這灘汙穢卷入其中,而後順著對方的手指方向,拋向遙遠的森林。
看了看望不到儘頭的森林,又看了看依舊乾乾淨淨的木架,再看看對方已經點燃的火苗,西溪絕望地翻了個白眼,腦袋一歪,重新躺了下去。
隻是那雙眼睛,再也無法閉上,死死地瞪著蔚藍的天空,似乎想握住最後的光陰。
而在司空鴻宇看來,當他給妻主擦洗身子之際,許是水太涼,驚著妻主,以至於妻主不停地打著冷顫,於是他將被子裹得足夠嚴實,可獸皮被終歸會有些縫隙,加上妻主時不時蠕動著,他擔心妻主著涼,便綁了幾圈。
可隔著被子,妻主仍在發顫,他想著許是在公共雌洞傷了身子,畏寒得厲害。
他愧疚的同時,便想著生火取暖。
在中大陸,火係異能的獸人很多,火種不再像其他四大陸一樣稀缺,所以家家戶戶都留有火種,他自然也不會覺得火種是什麼神聖之物,不可褻瀆。
隻是,正是因為家裡有,他便沒有隨身攜帶。
而作為風係異能的獸人,他隻能控火,卻無法起火,所以他隻能選擇最原始的方式——鑽木取火。
許是他動作太慢,妻主竟然病得愈發厲害,竟噴射性地嘔吐起來!
他並非嫌棄汙穢,隻是擔心這些東西會堵塞妻主的口鼻,進而發生窒息!
所以,他快速地用風,將這些東西轉移,包括妻主口中的殘留。
而他的妻主,果真病得厲害,吐過之後,竟麵色慘白地仰麵躺下,眼神呆滯,仿若失了神似的。
作為一名母胎單身的雄性,即便他已經是妻主的獸夫,可他們之間並無感情基礎,他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寬慰之語。
但作為一名醫者,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一次探查妻主的身體狀況!
“手!”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緊張與不安,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妻主對話!
當然,此前與妻主對峙的那幾句,因為造成極惡劣的後果,被他自動排除在外。
西溪沒有理會,甚至沒有絲毫反應,依舊仰躺著看天,眼神空洞得很。
司空鴻宇咬了咬唇,想著洗臉洗脖子甚至是……他都摸過,雖然當時妻主尚在昏迷之際,但如今他亦是為了治病救人。
所以,隻猶豫了三秒,他便徑直伸出了雙手,沿西溪的脖子向下,直接探入對方的被子,一通慌亂的摸索之後,終於找到西溪的小手。
他飛快地將手抓了出來,而後,又手忙腳亂地幫西溪整理被角,其中鬆開的繩索也進行了再次加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