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的人,手中竟會有張大家的《黛川遊記》!
這可是張大家的絕筆之作!就連她這個丫鬟都知道有多珍貴。
待春花走後,望舒一臉肉疼地看著池溫涼,“小姐,你怎麼能把《黛川遊記》送出去呢!”
池溫涼輕笑一聲,“傻望舒,不過是一件畫作,何必如此心疼?畢竟以後還要仰仗他呢。”
望舒還是不甘心:“那送什麼不好?非要送那麼珍貴的。”
池溫涼歎息一口氣,她心裡很清楚,在長安侯府,沈淮澈的地位比她高得多。隻有跟他合作,她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
第二日,池溫涼還未起身,春花早早侯在波粼軒了。
隻是對比起昨晚的落落大方,今日的春花眼中流露出了幾分探究和新奇,像是頭一次來似的。
三刻鐘後,池溫涼正好穿戴完畢,而沈淮澈也正好趕來。
他身體不好,勁竹閣離這裡又遠,原本是沒有必要的。
隻是他昨天聽了攬月的提點,覺得因為自己思慮不周,而讓池溫涼被人議論,實在罪過,這才過來給人撐麵。
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按規律,女子新婚第二日要穿紅衣敬茶。
池溫涼身上穿著一件低調的淺紅色雲錦襦裙,在規矩之內。
頭上珠寶不多,但精致繁瑣,一看就知道是費了好多工匠的心血。
周身不算富貴逼人,卻也沒有失了禮數。
沈淮澈從未想過自己的娘子會是這般模樣,很新奇的感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而同時,池溫涼也在悄悄打量眼前的男子。
男子修長如竹,頗有君子風節,隻是不免單薄了些。單看麵容也可當的起一句——陌生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但見他臉色過於蒼白,眼底泛著淡淡的烏青,握著牽巾的手微微發抖,一副若雲狼藉不經風的模樣。是副短命相。
兩人視線回收,各自沉思。
兩人默契的攜手走到廳中,一路上引得眾人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
莫柔雲看著池溫涼,眼中原本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但看到兩人親密的樣子,瞬間什麼氣都沒有了。隻恨不得趕緊讓池溫涼生個嫡子出來。
敬茶一切按著流程,絲毫沒有出錯。
“兒媳給母親請安。”池溫涼端起茶杯,恭敬地說道。
莫柔雲淡淡地應了一聲,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今後你便是長安侯府的世子夫人了,要恪守婦道,輔佐世子,早日為長安侯府開枝散葉,你可曉得?”
池溫涼恭順接話。
待到一切禮節完畢,池溫涼感覺自己的膝蓋都不是自己的了。
“若你心疾無礙了,就搬回勁竹閣去吧。”
最後,莫柔雲開口道:“正好那邊的裝潢還沒來得及拆呢。”
言語中的暗示明顯極了。
池溫涼呼吸一滯,貝齒緊緊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