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兒子對不起你!”
“小峰,我可憐的兒子……”
劉穎痛苦的抱著了我的腦袋,說實在的,有點感動,我孑然一個人的生活過了很久,突然之間久違的親情到來,讓我倍感親切。
至於我的家人,說實在的,沒有太想找的衝動。
要是一個成年人,從小時候開始就想著要逃離家庭的壓抑,他就不會對那個家有太多的感情。
沒有愛,沒有溫暖,隻有爭吵和暴力的家庭,怎麼可能會愛得起來?也許將來有一天會去看看,但是肯定不可能相認,不要去互相打破彼此的寧靜,造成不必要的困擾了。再說0年的我才十來歲,算了吧,就此忘卻也好。
有那麼一霎那的功夫,我將劉穎當成了母親。
就憑借她眼眶中的淚水,我知道這種感情真摯,真摯到不摻雜任何雜質。
陳峰和王琳都是獨生子女,這是由他們的家庭身份決定的。
其實在國內,七十年代就已經有了計劃生育,不是強製,而是政府開始提倡,因為當時國內的人口已經多到了讓國家無法承擔的地步。
知識青年上山下鄉,回到農村去,不向國家伸手,晚婚晚育……等等政策就在為年計劃生育寫入憲法做準備。
陳峰是年生人,陳家第一個孩子,加上父母事業忙碌,等到八十年代的時候,已經沒辦法繼續要第二個孩子。在八十年代,公職人員違反計劃生育國策,不僅僅要繳納罰款,還要離開單位自謀生路。所以,陳家也好,王家也罷,都是獨生子女。
這也是陳峰幾乎是陳家老夫妻所有的精神寄托,如今陳峰的女兒分出了一部分.
但孩子,依然是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哪怕已經三十歲了。
那份愛並沒有減少多少。
“孩子……醫生怎麼說,你倒是快說啊!”
“媽我要離婚。”
“什麼癌?”
劉穎似乎沒聽清,她肯定聽不明白,滿腦子兒子重病要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時候,突然冒出來要離婚……還以為幻聽了。
“媽我說我要離婚,和王琳離婚。”
“混賬東西,你剛才嚇死我了。”劉穎一把嫌棄的推開我,跌坐在沙發上,然後目光灼灼的盯著我,就像是當年當老師的時候,審問壞學生的那種勁頭:“我要離婚,王琳出軌了……我實在是沒辦法。”
“不行。”劉穎一聽就急了,語氣決然的不給一點空間。
我有點抓瞎,按理說這招很好用啊!
為什麼效果不明顯了呢?死兒子和趕走道德敗壞的兒媳婦,這很好選啊!
我不免對陳峰的身份產生懷疑,質問陳峰:“你是否是撿來的?”
這個玩笑一般年紀稍微大點的人都經曆過,主要是小孩子求知欲很強,一直追問:“媽媽我是從哪兒來的呀?”
這年頭當媽的又不好開展對孩子的生理課,隻能用垃圾桶撿來的之類的話搪塞。
所以,不要笑,那個年代,全國有至少一多半的孩子生出在垃圾桶。
有的孩子膽子小,嚇得哇哇大哭。
有的孩子有誌氣,在家裡淘氣挨打之後,想起來自己是撿來的,準備離家出走尋找那個子虛烏有的垃圾桶母親。
“劉老師,你先彆著急,聽小峰的解釋,再下結論。”
畢竟是知識分子家庭,民主很強,還允許陳峰解釋一番。
陳父親和陳母之間的稱呼也挺有趣,一個叫老陳,一個叫劉老師。
就陳母的表現來看,真要是說王琳出軌恐怕過不了關。不是說自己的婚姻自己無法做主,而是家人也很重要,總不能大家都反對,就我自己一個傻乎乎的一意孤行吧?
哪怕到時候自己有理,也變得沒理了,這叫失道者寡助。
告狀這事我拿手,反正就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捂著胸口說:“媽,我心裡憋屈,難受。”
要不是實在哭不出來,眼裡噙著淚的效果更好。
隻要這樣做了,哪怕自己有理,也能贏三分。
何況這次離婚是我占理。
“媽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性格直,眼裡不揉沙子。但是對感情是從一而終,這點像我爸。從大學開始戀愛之後,我將身邊任何可能影響到我和王琳感情的人都趕走了,之後的幾年裡,我更是對她嗬護備至,甚至她生理期……”
“彆東拉西扯的,說重點。”
劉穎有點頭痛,怎麼被戴綠帽子之後,自家的兒子變成了個碎嘴子?
我故作哀怨的歎氣道:“王琳在我去羊城出差不在家的時候,和她單位的一個同事好上了,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這件事我是從去年十月份的時候才發現,十二月初才抓住他們在酒店。
我就想不明白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這幾年,我深怕她娘倆過不好,沒日沒夜的工作,不就是為了讓她們有個美好的未來嗎?”
“從談戀愛確定和她在一起之後,我這十來年,哪怕是刮風下雨,隻要對她有紀念意義的節日,我都沒有缺席過。每次都早早的準備好禮物,她喜歡鮮花,我就準備鮮花,喜歡首飾,我就買她喜歡的首飾。做丈夫能做到我這樣的,已經夠可以了,沒想到我才剛離開家裡,她就和單位的同事好上了。”
劉穎揉著頭痛的腦門,有點不敢相信我說出的信息,兒媳婦一直在她眼裡是完美的兒媳婦,甚至大多數時候比親兒子都要親。
她目光狐疑的看向我,我不得不出損招:“我車上有他們拍攝的錄像和照片,您要看我馬上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