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背負感情的愧疚,也不用擔心有一天會李逵遇到李鬼。
仿佛提著的心,在這一刻,徹底鬆懈了下來。
人就是這麼奇怪,原本的那個家,並沒有給我帶來家庭的溫暖,關愛的溫馨,避風港的安寧,但當我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我卻在心底裡會有那麼絲絲的不舍。
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說,我不是賤骨頭。
那種如同在狂風暴雨中的家庭環境,我再也不想經曆一遍。我失落的原因隻有自己知道,因為我沒有來處了。
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有來處,有歸處。
可我,沒有。
孤獨的背影在冬日毫無溫度,甚至可以說有些陰寒的夕陽下,拉得很長,很長。
“這是你父母?”
陳峰神出鬼沒的冒出來,並沒有引起我的情緒波動,反而坦然的承認:“沒錯,一對糟糕的父母。”
“可是,你又在哪裡?”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而不是故意要去隱瞞什麼。對陳峰,我和他相處起來一直很輕鬆。輕鬆到,仿佛像是多年的老友般,毫不掩飾內心的情緒。雖說是表麵文章,我們都沒有互相戳破彼此的提防。
離開老家之後,陳峰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不堪的往事,他有,我也有。
我們都是躲在角落裡舔舐傷口的紅塵中人,隻不過,這樣的人似乎很難得到真正的眷顧。
“去哪裡?”
在機場,麵對售票窗口地勤的詢問,我遲疑了起來,我都不知道大過年的去哪裡。家是不能回了,陳峰的家在京城,我不想去,因為那裡有一堆的麻煩事,躲都來不及,怎麼敢去?
至於其他地方?
世界之大,仿佛就我一個人似的,也不知道去哪裡好。
我問了對方一個很古怪的問題:“請問,一個人過年,去哪裡比較好?”
“一個人嗎?”
“沒錯,一個人,孤家寡人。”
“抱歉,先生,我的詢問勾起了您不好的回憶。”不得不說,售票的小姐姐很程式化的笑容沒有一點溫度,人和人的悲喜不相通,我不奢望這個世界上會有人認同我。
“羊城,這個季節的天氣正好。不熱也不冷,氣候濕潤且年味濃鬱。海南,這個季節去海南度假或許是最愜意的了,既有熱帶的風情,也不會像夏天那樣氣候悶熱。”
對方似乎很想要推薦我去長距離的航班,介紹的都是南方的城市。
我苦笑著搖頭道:“我剛從羊城過來,不想過去了。”
“那麼魔都吧,大城市。雖說過年的時候有些冷清,但是很快這座城市會熱鬨起來。一個人去,在人群中也不會那麼的孤單。”
“好吧,就魔都,給我一張最快去魔都的商務艙機票。”
京城。
銀行分行。
兩個穿著法院工作服的年輕人來到了辦公區,在銀行工作人員的示意下,來到了王琳的辦公室。
“請進!”
“王主管,這兩位是法院的同誌,指名道姓來找你。”
當兩人走進辦公室的那一刻,看到王琳也不由吃驚了一下。隨後平靜下來,開口詢問:“你是王琳?”
在查看王琳證件之後,拿出一張公函,對王琳道:“王琳,你的丈夫在十天之前,向本院提交了離婚訴訟申請,經過核實之後,我們特通知你兩個月之後,也就是月0號,到達本院所在地參加調解,調解不成另行通知開庭。屆時本人一定要到場。這是知悉回執,請你簽字。”
“離婚訴訟?”
王琳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哆嗦了起來。
她不想離婚,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
她舍不得孩子,也舍不得家庭,更舍不得丈夫。
她試圖用一切卑微的懇求陳峰的原諒,甚至在陳峰約定好的離婚日子也用各種理由拖延,不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就是不想這個家散了。
說起來有點可笑,一個出軌的妻子,卻舍不得被她傷害的七零八落的家。
可事實就是這樣,王琳清醒了,悔悟了,但一切似乎都已經晚了。
簽完字後,王琳如同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般去行長辦公室解釋。畢竟來了法院的人,行長也會過問。
當她從行長辦公室回來的路上,耳畔聽到悉悉索索的閒言碎語,‘王經理竟然要離婚’、‘她老公挺帥的,開公司,很有錢’、‘男人有錢就學壞’、‘會不會是王主管本身的問題’……
王琳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幾十米的距離,她卻用掉了身體所有的力氣,在自己辦公室門口,再也堅持不住,整個人都虛脫地軟倒在地上,陷入了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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