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性死亡。
我是擔心這個孩子最後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有,心一旦有了死誌,她就不能有活下去的勇氣了。人真要沒了,想要後悔就不可能了。
萬一……哎,王琳至少還知道認錯,好在醒來也不算太晚。雖說你們的緣分走到了儘頭,以後再續前緣的話我也不說了。但是這個跟著你任勞任怨快十年的女人,你總不能看著她去死吧?”
“人不該隻想著自己,博愛這種話就不說了,這不是你這樣的商人該有的,要不然就甭想掙錢了。
可曾經對你好過的人,你總不能因為一次的傷害或者觸動了你的利益,就將這個人打入十八層地獄,恨不得老死不相往來吧?
與其說逼著你去做不願意的事,還不如說讓你在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放下恨。帶著恨生活,你今後的日子還能看到陽光嗎?”
“你活在陰暗裡也無所謂,畢竟三十多歲的人了,心智也成熟了,再不濟,能壞成什麼樣?可你想過周圍的人嗎?你可以恨,但是讓你女兒也恨她母親嗎?”
“還有就是人活著,不要盯著一個人的缺點,死抓著不放,想想她對你的好,她對這個家的付出,你就不會這麼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了。”
這話劉穎說起來一點情麵都不給:“如果你隻盯著人對你不好的地方,你和自私的人有什麼區彆?沒錯,人家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可你總不能隻想著自己的好處,見不得一點彆人的壞處吧?”
“媽,我知道了。”我這才發現,劉穎這老太太確實不是一般人,除了脾氣暴躁一點,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至少三觀還是很正的正經老太太。
當然,劉穎有這份見識也太正常了。她可是實權正處的級彆,放在地方上,就是縣太爺。在官場,女性比例本來就不高,大部分都不可能做單位一把手,能做到這個位置的人,怎麼可能犯糊塗?
聽到這話,我才正色起來。
確實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王琳除了手裡有錢,什麼都沒有了。
如果她是個沒臉沒皮的人,活下去很容易。
可問題是,不僅是王琳,連帶著王家都是很要臉麵的人家,曾經也是門庭若市的官宦門第,雖說層次不算太高,尤其是在京城這樣官員遍地走的地方。可畢竟是普通家庭都要羨慕的家庭,王家怎麼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萬一王琳自殺了,那麼對陳牧童來說,就太殘酷了。
哪怕有個名聲狼藉的母親,至少這個母親用餘生去溫暖的話,還有被原諒的一天。
可要是死了,就是一輩子的痛。
不得不說,劉穎在一本正經講道理的時候,還是很有水平的。
至少從剛才那段語重心長的話中,我看不到一絲的破綻。
我認真的點頭道:“媽你放心吧,我不會眼睜睜的讓王琳一點活著的希望都沒有的。彆人可以薄情寡義,我陳家沒有這個傳統。我真要離開她,也是幫她解決現在的麻煩之後。”
“你跟你爸一樣,都是個沒良心的。”
劉穎嫌棄的嘴上說著,臉上卻極為滿意的笑了起來,拍了幾下我的衣服,然後單手揉著發垂,轉身問我:“兒子,媽這發型好看嗎?”
我有點愣神,隨即打了個寒顫:“看著顯年輕了不少,挺符合你的氣質。”
劉穎年紀不算大,才五十四,保養也不錯,尤其底子好看,看著也就是四十多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已經五十多了。
可惜,在老陳眼裡,她依舊是隻母老虎。
其實不光老陳,劉穎認識的人都認為這是頭老虎,雌的。
“行了,你比你爸有眼光。”
我好奇道:“我爸說啥了?”
“他問了我花了多少錢,這是人話嗎?”劉穎氣惱的轉身,皮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噠噠噠的響聲。
我還木然的站在原地,眼神目睹著劉穎的遠去。
突然,猛地打了個寒顫,老陳六十了,不會還要交公糧吧?
陳文遠的命苦哇!
陳家算是書香門第,母親是教育局領導,父親是國企高層,但是以技術為謀生手段,算是總工一類的技術性高管。
以前的國企高管,基本上都是組織部管理的,所以級彆還真和政府部門差不了太多。
當然,同樣級彆,權力上是不可同日而語的。
要說是書香門第,也稱不上。
但要說有點文化,還真沒說錯。
這樣的家庭,總會有一些讓很多人理解不了的信念,比如說寬容和仁義。
不過很多時候,寬厚仁義不過是假仁假義。
我決定作死試探一回:“媽,我問個問題,比如說我爸和小田發生點什麼,比如說超出友誼的事情之類的……你想你一天到晚在家的時間有限,家裡就我爸和小田……”
小田是家裡的小保姆,畢竟期待個一輩子都沒有做飯天賦的爺們做飯做家務,這事就有多不靠譜就有多不靠譜。劉穎的工作又忙,不可能在家打理家務。
事實上,陳文遠在退休之前,比劉穎的工作更忙。
家裡沒個人打理,根本就不成樣子。
“他想死!”老公和小保姆攪合在一起,這事光想一想,就氣得劉穎想要殺人。
隨即,劉穎明白了我沒有說出口的話,她做的很多事,在我看來都是徒勞的。
說彆人容易,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兒子,還是大道理一套套的,可是輪到自己,就完全變了。
隨即劉穎道理放在彆人身上的時候,自己不痛不癢,落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恐怕就是生不如死了。
劉老師臉色變換好一陣,見我一臉的壞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用包在我胳膊上用力的摔打了幾下,瞪著眼威脅道:
“不準欺負王琳。問問王琳想吃什麼,我給她做。”
等劉穎走了,我端起了飯盒,看著四個菜一個湯,都是王琳喜歡吃的,豆芽,清蒸桂魚,紅燒帶魚,清炒菌菇,還有個海帶排骨湯。
我忍不住撇撇嘴,她老人家就沒對我這麼好過。
我自從離婚後,在劉老師家裡,連個睡覺的床鋪都沒有,這還是親兒子?
雖說我不至於缺個睡覺的地方,可當媽的總不能不太把自家孩子當回事吧?
不過王琳顯然有點抗拒,不想吃。
我忍不住酸溜溜道:“怎麼,不對胃口?”
“不是!”王琳忸怩的偷偷看了我一眼,紅著臉擔心道:“我想解手……”
“要便盆嗎?”
這話說出口,我都有點傻眼。
病床上的簡易餐桌已經擺滿了食物。真要是拿個便盆上來,這飯就彆吃了。
太埋汰了。
王琳羞紅著臉,緊張道:“不用,扶我去衛生間就行了。”
當我的右手穿過她的腿彎,左手穿過她胳膊,被我抱起來的那一刻,王琳緊張的驚呼了起來:“峰,不用,扶著就行。”
可我根本就不給王琳推脫的機會。
多少個夜晚,陳峰參加應酬醉醺醺的回到家,都是王琳給我擦洗身體,打掃嘔吐物。
麵對劉穎的強勢,我也不想爭取什麼了。
反正當我把王琳的褲子扯下的那一刻,王琳整個人都懵了,羞澀的全身都仿佛置身在火爐之內,臉變得通紅,連脖子都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變紅。
老夫老妻了,肯定不會有這種感覺。
奇怪就奇怪在這裡,王琳心頭猛然的心顫,讓她有種回到當初戀愛的感覺。
“峰,你快出去。你在這裡,我方便不出來。”
“你看你,身上什麼地方我沒看過?手傷了,腳也扭傷了,能方便嗎?我這是為你好!”
看到王琳羞憤欲死的樣子,我隻好告退:“好好好,我出去,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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