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磨殺驢嗎?
這股子寒意讓米娜都在心中不禁懷疑,她真的在我心裡有那麼重要的地位嗎?
如果有一天,她做出了成績,我會不會像對待杜瑉一樣對待她?
聽著電話那頭的沉默,我等了一會兒,輕聲道:“米娜,你需要有上位者的視覺,你現在不再是公司的業務總經理,更不是職業經理人,你需要站在雇主的角度看待問題。”
在我說出杜瑉不可控之後,我就仿佛看到米娜的身體發顫的心寒樣子。
這種心靈上的顫栗,是來自於恐懼。
哪怕我和米娜不過是電話聯係,相隔數百裡的距離,我一樣能感受到這種毫無溫度的冷漠下的靈魂恐懼。
“抱歉,老陳,我之前走神了。”
“與其叫我老陳,我更喜歡聽你叫我峰哥……”
說話間,我嘴上露出促狹的微笑,仿佛回到了那晚,米娜眼神迷離,口中喃喃自語的失神狀態。誰能想到,那個外表看似強大高冷的米娜,也有如同小貓般低吟的柔弱。
“老陳,你怎麼這麼壞。”
米娜在電話那頭的氣急敗壞,嬌羞的樣子,仿佛儘收眼底般,讓我會心一笑。
“峰哥,我想你了。”
“過幾天我就回來了,到時候就怕你打不過,又要逃跑。”我把事往男女的那方麵扯,是為了讓米娜脫離恐懼的心悸。
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的米娜,陷入感情的甜蜜之中,全心全意的塞滿心間,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同時,我也有點想她了,這個女人很美妙,在不同的場景,能給人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你不會打電話是為了和我**吧!”哪怕米娜心裡也很想,畢竟心心念念想了很多年的男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沒幾天就要分彆,她的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繼續剛才的話題,你以為我要限製杜瑉,是因為他功勞太大吧?”我拋出一個問題。
米娜沉吟了一會兒開口道:“之前是有這樣的想法,不過你不是這樣的人。”
“和我是不是這樣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彼此的身份,我是雇主,杜瑉是職業經理人,怎麼之間的關係是雇傭關係,如果職業經理人的能力太強,或者因為短暫的成功,將公司的人心都聚攏在了他身邊,你作為雇主,你覺得該怎麼辦?”
這不是簡單的管理問題,說白了,這是管理製度不健全下的無奈。
“如果杜瑉的影響力,能夠拉著公司裡的所有資源另起爐灶,對於我這個雇主來說,將麵臨什麼後果?米娜,你現在是我和站在同樣的位置,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
“你知道為了支持杜瑉,我一共支出了多少投資嗎?”
“快一個億了。”
米娜這才意識到,如果沒有了杜瑉,或者說杜瑉沒有任何契約精神,我的一億投資將打水漂。
他一旦心生貪念,將我給他的所有的投資延伸出來的渠道,作為自己的資源一口吞下,在法律上,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至少表麵上是這樣的結局。
如果沒有我的資金支持,杜瑉甚至還在為生活苦苦掙紮,根本就不可能搭建起來完整的供應鏈,也沒有工廠可以被他收購和整合,更不可能獲得山寨手機的成功。
這些都是建立在我對他的資金支持的前提下。
可一旦杜瑉心生叛心,用我支持他的資金資源,給自己謀利,最後脫離掌控,直接從打工者變成工廠主,這不是沒有可能,而是可能越來越大。
打工能掙多少錢?
一年五十萬,還是一百萬,甚至三五百萬一年的收入,已經到頂了。
在當下的社會,已經是高薪中的高薪了。
可是一旦從打工者搖身一變,成為工廠主呢?
杜瑉的資產瞬間會從家無餘財,搖身一變,成為千萬富翁,甚至億萬富翁。
而留給我的,不過是個人去樓空的工廠,一群被杜瑉拋棄的庸才之外,還能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