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清晨,沒有鳥兒清脆的鳴叫。
更沒有城市中車輛過往的轟鳴聲。
有的是牧草靜靜沾染了一夜的露珠,在空氣中緩慢的展開的矜持,更多的是悄無聲息的變化。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的那一刻,我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體,去房車後麵的房間叫醒還在酣睡的女兒陳牧童。
“童童,起床了。”
“爸爸,好累,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太陽要出來了,你不想看日出了嗎?”
城市裡的孩子童年不單調,但缺少了對自然的貼近。
而草原看日出,可是陳牧童心心念念了很久的事,聽到要錯過日出,陳牧童的睡衣漸漸的褪去,匆忙從小被子裡鑽出來,趴在窗口上,打開了遮陽窗,看到天空已經亮了起來,頓時心急如焚:“爸爸,我要去車頂。”
“先刷牙,不耽誤你看日出。”
小孩子不可能像大人那樣沉穩,牙刷在小嘴中胡亂的衝刷著,就像是打仗似的,含著漱口水匆忙丟下牙刷和杯子,就朝著房車外跑去。
“小姐,要去跑步嗎?”
“爸爸一起跑嗎?”
習慣了鍛煉的身體,總會抑製不住的慣性驅動著前行,我隨後跟在陳牧童身後,開始了一天的鍛煉。
哪怕我昨夜一晚沒睡,將手上能夠查到的資料都仔細研讀之後,還思考了好幾個小時,才將如今的局麵算是弄明白了。
山寨手機的熱銷,不過是暫時的熱度而已。
打工的年輕人兜裡沒錢,卻需要通信設備。
但是簡單的通信設備太過單調,無法滿足他們的需要,這才有了笨重的山寨手機的生存空間。
技術,設備,甚至連核心技術都是落後的,唯一可以稱道的是突發奇想的創意。
在華夏這個競爭近乎慘烈的市場,這點創意根本就不會得到任何回報,反而會有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同類產品的出現,充斥著市場,從而瞬間將市場撐到飽和狀態。
對於普通廠商來說,山寨手機或許有門檻。
但是門檻真不高。
菠蘿手機已經給所有的電子廠商做好樣板,就等著去抄了。
如今困擾我的不再是杜瑉的問題了,而是如何說服杜瑉,放棄成為手機廠商的念頭。
在我看來,短期內華夏的大市場背景並不適合手機廠商的生存,想要做中高端手機,就不得不引用專利,也就是整合出一台性能過得去的手機,然後掙的錢都給了把控著專利的跨國公司。
如果做低端機,做不了多久,就會被市場淘汰。
與其如此,乾脆掙加工的錢,不做整機來的更好。
當然,這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做品牌手機廠商的投入很大,動輒幾十億的投入,我不認為杜瑉已經有掌控這麼大資金運作的能力。
同時我更不放心讓他掌控這麼龐大的資金。
畢竟,對我來說,掙錢的行業多如牛毛,沒必要陷入時刻都有可能倒閉的行業。
太不安全了。
我之所以支持杜瑉,並給了他幾乎沒有條件的自由度,主要是因為後世的杜瑉太耀眼了,讓我看到投入之後的巨大產出的希望。
他或許能力很強,但不是現在。
這需要一個成長的過程,而成長,伴隨的將是跌倒和挫折。
陪著女兒跑步,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看著就非常古怪。
早起的不僅僅有我,還有其他人。
昨天夜裡,我的保鏢和任總的保鏢都有如臨大敵的緊張,好在我人多,分了三班崗,倒是任總的保鏢累得夠嗆。
任總出現在營地外的時候,看到我和陳牧童迎著太陽升起的方向奔跑。
他歲月痕跡很重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笑容:“年輕,真好!”
“任總,要不要去調查一下?”
“你們呐,總是風聲鶴唳,彆看他年輕,身份並不比我差多少,彆惹事。他們好像在做早飯,去瞅瞅做什麼好吃的,咱們去混一頓好的。”
視察工作,尤其是在草原上,經常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風餐露宿,任總也是人,他也有口腹之欲,也想吃兩口舒服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