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徐王氏是真偏心。
這錢,徐思雨想了想,不想收。
“娘,念月的嫁妝也在裡麵了,還有這都是您的養老錢,我可不敢用。”
“嗨。”徐王氏拍拍親閨女的手,“彆擔心,娘還留了些,等娘不夠用了,再找我閨女要。”
拍著的手突然放慢了節奏,徐王氏又往徐思雨靠了一些,輕輕的說:“你等著,會有人給娘送錢的……”
……
隔壁屋裡,何香梅拿著地契瞧完正麵又瞧背麵,仿佛認得字,喜滋滋的說:“這分了家,以後是不是該我管家了?”
徐懷山看著媳婦兒一臉得意,伸手把地契奪了過來,沉默的說:“娘在,這個家還輪不到你管。”
何香梅錯愕的看著徐懷山,以為他又是犯軸了,本還想哄著,就聽到徐懷山更冰冷的一句話。
“明兒,你回你娘家去住,等你什麼時候把雪丫頭的嫁妝補齊了,你再回來。”
“你要趕我回娘家?”何香梅從鋪上驚起,抓著徐懷山的手,卻掰不動背著他說話的男人。
她都四十了,爹娘都沒了,哪還有娘家!
接著,就開始狠拍徐懷山的手臂,一點沒收斂的哭訴道:“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我每天在你老徐家做牛做馬,養兒育女,這剛一分家,你就趕我回娘家?分家,又不是我鬨的!”
何香梅以為徐懷山是有了錢,嫌棄糟糠了,卻忘了,剛剛徐王氏算賬的過程。
“雪丫頭出嫁那年,你那快三十的弟弟突然有錢娶了媳婦兒……”
徐懷山娶何香梅時,年景還不錯,媒聘給了張家三兩銀子。
張家也隨大規矩,衝抵嫁妝,讓何香梅帶著進了徐家。
可新婚第三日,何香梅又把錢帶回了張家。
徐懷山知道,但沒說什麼。
娶媳時,爹娘問他想要什麼樣的?
是他說的,喜歡隔壁村乾活麻利的何香梅。
就衝她能在田間活兒上給他支一把手,他對這個媳婦兒還是滿意的。
後來,家裡兄弟陸續娶了媳婦兒,何香梅做事兒的時候,多了對妯娌的數落,對徐王氏
的不滿,不時攛掇他找徐王氏說理。
可她說歸說,但手腳還是勤快,再加上她給他生了兩子兩女,徐懷山隻覺得是親人之間的摩擦,不算多大的事兒,隻要他中和,一家人還是甜甜美美的。
何香梅數落他太老實了,徐懷山也隻聽聽笑笑。
日子已經夠圓滿了,他沒什麼大誌,就想平平安安種好田,一家能吃飽飯。
可沒想到,何香梅對徐家不僅僅是抱怨,更背地裡,動用女兒的嫁妝,怪不得他乖巧的大女兒嫁人後就不怎麼與娘家走動。
以前,徐懷山還以為雪丫頭是覺得徐王氏隻待見徐思雨,不待見家裡其他的女娃子,心裡有刺。
可明顯,他娘從不苛責女兒。
雖然,嘴上是賠錢貨、賠錢貨這般叫著,但是想儘辦法把她們都往“高”了嫁,還是那種“賠錢”的高嫁。
哪怕當年,大妹低嫁給殺豬匠,也是為了衣食無憂。
“雪丫,都跟女婿去外縣了……”何香梅拔高爭執的音量,她想說,她閨女過得好,不會在意少的那幾兩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