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從林家回來,她覺得委屈,落了幾滴淚,擦完就提醒自己要振作。
既說出了與林憶青斷絕關係,徐思雨就在想如何繼續她自己的人生。
徐思雨不得不承認,林憶青曾是她的靠山,但如今她得找個新的背靠。
她現在的攤子鋪大了了,不能不顧著所有人的安全和福祉。
徐思雨無比後悔,當初答應跟林憶青往親事上發展,這下好了,事不成,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毀了。
要是他們還是普通朋友,純粹的合作夥伴,那多好,隻要利益到位,關係就會穩固如山。
唉,世上沒有後悔藥,隻能繼續往前過了。
徐思雨手中的人脈有限,目前最粗的大腿就隻剩下洪夫人了。
以前,洪夫人常邀請她一起去各種宴會,可都被徐思雨拒絕了。
向上的社交,對於一個能躺平三年的人來講太累人了。
但如今,她必須走出去了,不說是替徐家找一把保護傘,但也差不多是要起一層堡壘,讓人不能隨意欺負。
這兩個月,什麼茶會、觀戲,她都硬著頭皮參與,也算有些進步。
她在翠華山上新起了兩進的居舍,把徐王氏接到身邊,清出鎮上小院,鑰匙交給了金掌櫃,當把小院子還給林憶青了。
……
每逢五月,西南地方會舉辦展會,征集各地女兒家的繡品,供人觀賞,此流傳已久的風俗被人稱為觀錦繡。
觀錦繡,觀繡觀人。
所有的繡品陳設在一處,觀賞者人人可領三根竹籌,投給他們心中最佳的作品。
而承辦者每日會讀籌數,在五月十日午後,張榜宣布前三名,由報喜人將賀禮送到其家門。
這是女子閨閣女紅的比拚,也是各家可以為女兒爭取名聲和佳婿的渠道。
不知道洪夫人用了什麼辦法,今年和慶府觀錦繡的地點設在了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江語閣內。
“這蓮花繡的真好看!淡粉嫩白的,跟真的一樣!這上麵停著的蜻蜓也好看,翅膀竟然是透明的……”
洪夫人的小兒子也到了適婚的年紀,不過還沒定人家,洪夫人看這些繡品看得津津有味,伸手投了她的竹籌。
“這張錦帕肯定是知縣家的那位繡的,那上麵的蘭花顏色青碧,栩栩如生的,旁邊還繡了小篆的詩。而且,你聞聞……”
繡品是開放陳列的,洪夫人把徐思雨拉下身,果然一股淡淡的蘭花香。
“生怕不知道她何香蘭最懂蘭,最高潔?”上一句還誇著繡品,下一句卻不是誇人的,看來以物觀人,洪夫人是知道不靠譜的。
徐思雨接手這項活動的時候,就覺得用一件繡品物化一個閨閣女子不好,而且若是請人代工,作假分分鐘。
當然,她儘量相信人的誠信。
“這件一定是小姑娘親自繡的,你看那隻蝴蝶,多笨拙呀!”洪夫人投下竹籌後,高興的拉過徐思雨,你幫我記下是哪家的姑娘,我得去見見。
徐思雨明白了,品性這東西,道行不同的人有自己的評價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