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掃,人心碎。
知道這個消息的徐思雨驚了胎。
疼痛和幻覺交替,艱難的生下了女兒。
其實她本也到了該生的日子了,隻是情致大悲,元氣大傷,所以生產之後是長達一日一夜的昏迷。
再一睜眼時,院子裡的丫環們都感動得驚呼起來。
蓁兒給她端來廚房裡一直準備著熱水熱食,而茂兒將她扶起,背後塞了幾個枕頭墊高方便喂食。
“我娘他們有消息了嗎?”下體濕熱且痛,可徐思雨沒心思說她的不適,人一撐起來想要問她娘的情況。
蓁兒和茂兒嘴上答著姑爺和遠少爺在組織搜索,但明顯慌張的神色,讓徐思雨相信不了他們的說辭。
“茂兒,你說!到底找到人沒有?”徐思雨發火了,胸口的脹痛又重了幾分,讓她不得不捂著胸口。
年紀最小的茂兒是最藏不住話的,立馬跪在腳凳上,不說話,隻一個勁兒的哭。
“所以,到底怎麼樣了?”徐思雨幾乎是嘶吼的質問其他人。
林憶青知道徐思雨醒來,剛趕在門外,聽屋裡動靜聲,越來越大。
他猶豫了一會兒,知道他若是瞞著,怕是以後徐思雨會跟他決絕,掀開擋風的門簾,進了屋。
一身白麻,徐思雨立馬感應到了,霎時忘了呼吸,本來抓著床欄杆的手失力垂下,人呆愣愣的看著林憶青。
直到林憶青走近,用他的手包覆住她無助的手,哽咽的告訴她:“嶽母走了,但我們的女兒來了。思雨,堅強些。嶽母不想看到你哭……”
可怎麼能不哭了,淚水它不聽使喚啊!
“哇……”聲嘶力竭到把林憶青的手抓出血口,抓到徐思雨再度昏厥……
治喪是一件很辛苦之事。
很熬人。
時間熬人。
心情也熬人。
長子治喪,徐王氏的靈堂設在雲陽鎮上,徐王氏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棺材裡,受著後輩的祭奠。
徐王氏雖是意外去世,但死相端詳,收斂的人說她的最後一刻並不難受。
靈堂裡,來拜祭的人也來來往往,場麵很熱鬨。
本來以為徐思雨不能到場守靈,林憶青代表徐思雨做主請了清源寺的大師們來做法事。
但徐思雨還是收拾好她自己,在靈堂的一側,單獨搭了一個棚子給徐王氏守靈,送他娘最後一程。
虛二十二歲,實歲就是二十一。
徐思雨上一個二十一歲的秋天,她沒了奶奶;這一個二十一歲的秋天,她沒了娘。
徐思雨默默的在心裡掰扯,這是天命嗎?
除了木魚聲聲、家人的哭聲和友人的悼念聲,老天沒有回答。
晨起,林憶青讓乳母把兩個小的抱來靈堂陪靈,徐思雨稍微從茫然之中,醒過神來。
能走路的林軒,在乳母的幫助下,進靈台給徐王氏磕了頭;而繈褓中新生的女兒,隻能是徐思雨抱著在外麵給徐王氏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