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陽臉色一僵,頓了片刻,突然嚴肅,說:“我可以繼續幫你找凶手,並且殺了他,但你一定要答應給我糧種。”
衝動,年輕人太衝動了。徐思雨搖搖頭。
徐思雨反省過她自己,司馬陽這時的脾氣跟幾年前太像了。
難怪,徐思雨從一眼見她時,就有莫名的好感。
徐思雨慢條斯理的說了跟前日恨不得把凶手剝皮抽筋完全不同的話:“殺了誰,我娘也回不來了。”
“那就算了?”司馬陽很不解,她的親人也不在了,她活著最大的心願就是報仇雪恨,可惜仇人太強大,她不得不按父王的計劃慢慢來。
廣積糧,是父王交給她的複仇任務。
這人不要報仇,她還有什麼法子多要些糧種呢?
怎麼能算了呢?
徐思雨要慢慢來:“你先幫我拔釘子,我按一百石算人頭。”
“人頭?你把我當打手,你知不知道我是……”司馬陽說了一半,自己住了口。
“你是誰?”徐思雨倒希望她能坦誠。
坦誠是合作的前提,雖然坦誠後也不見得會全麵信任,但那是另一種關係起始的基石。
她不願意說,那就是還沒到時候,徐思雨不逼人的。
“你這麼膈應人,不怕他們狗急跳牆,再對你出手?”司馬陽換了一種說法,勸慰徐思雨。
“怕。可司馬姑娘不是在這兒嗎?你想不想要糧種呢?”
人人都想要她的糧種。
而她一直都是可以合作的。
隻要相互尊重,互利互惠。
徐思雨挺喜歡司馬陽的,她還是一個小姑娘,還很純真,沒那麼多壞心思。
重要的是,她有能力幫她。
不管她在圖謀什麼大業,都不關徐思雨的事兒。徐思雨相信【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曆史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此刻,她隻要對付到那個已經對她動手的人。
那些長遠的事情,隻能排在她的生命之後。
劫車發生在八月,司馬陽的糧種是六月買走的,要想看到實際的收獲,總歸也要九月末。
她不會在沒有確切收益的時候,向她動手。
劫車應當與她無關。
而她為了糧種,一直在與她周旋,提及的都是購買或是利益交換的方式。
徐思雨以為她們可以暫時的合作。
……
江陵,臨江王府。
臨江王太妃蔣氏,正與小叔臨江王孟叔慈商量裕陽的婚事。
她的兒子——臨江王“世子”在京為質,要等這代臨江王薨了,才能回江陵。
表麵看著他們母子還有見麵的一日,可蔣太妃和臨江王早就知道,真正的世子,在京第二年就被皇帝殺了。
一個贗品,占著她兒的名義,在京被厚禮相待,享皇子禮遇,以彰顯天子厚德。
當今皇帝,與他祖輩一樣,表麵仁義,背地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