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月再次因徐念雪的事兒來城主府書房找徐思雨,是她收到了家裡的回信。
“小弟來信說,大姐病重,就不宜回雲陽鎮了,而爹已經氣得把娘送回何家了……”
徐念月是絞著帕子跟徐思雨說這番話的。
對著她想要求助答案的眼神,徐思雨倒是放下了手中筆,特彆直接的問她:“家裡的意思,你不明白嗎?”
徐成梓現在是司農寺少卿,從四品職,在他的官路上,不清白的徐念雪是敗筆,不如沒有找到。
徐懷山懲罰了何香梅,這已是他們這對父母給徐念雪表達了歉意。
可這歉意有什麼用?除了成全他們的名聲,受害者有得到安慰嗎?
但這世間就是如此現實。
“明白是明白,可是我姐……她太苦了!”徐念月又悠悠然然的哭起來。“我以為……他們……至少……會來……看看……姐姐……嗚嗚嗚……”
十幾年未見的親人,他們不說很想念嗎?
大姐沒幾天日子了,她們也知道此事不方便傳回雲陽鎮去,可就紙上關心,著實太讓人寒心了。
在人性的問題上,徐思雨不想說徐家的壞話,但也沒必要遮掩人都有自私自利的一麵。
徐思雨乾脆轉了話題:“雁北被你調去查安家的下落,可是有回音了?”
青龍山的大當家知曉龍三的失蹤後,加派了幾個小輩下山,如今雁北帶著比他更小的弟弟妹妹們,時不時圍掃周邊的鄉鎮,一是找人,二是確保樂州城周邊不再形成部落威脅。
“有。”說到這兒,徐念月不哭了。
“安家人真是惡人長命。聽說他們在宜城朱家糧鋪做事,安大郎還娶了那個朱家姑娘,當起了入贅的姑爺,改了姓。”
怪不得,徐家派人老老實實往錦成府查,根本沒有安家的消息。
人家這一家子在中途就搭上了新路,連姓都改了。
“人,你們想怎麼處理?”徐思雨問。
“以牙還牙,把那糟老婆子賣到下等窯子去,再把這個朱大郎送進南風館!”
徐思雨頗為驚訝的看著兩息前還哭得不行的侄女,這會兒倒是一副狠心腸。
“小姑,不對嗎?”
“沒有。隻是……你確定他們還能賣?”都一把歲數了,放在皮肉市場想必也是沒什麼生意了,說不定還得費老鴇的糧食。
“那小姑說該怎麼辦?”
“鹽井那邊有些下力活兒,讓他們一家都去那兒吧。我送念雪一條鞭子,她不順氣的時候就去打一打。”
徐念月:……
“相信我,折磨到死而未死才是最難受的。還有,辦事記得斬草除根!”
自屈承正開始,徐思雨在生死和報仇雪恨的問題上,已經放下她的慈悲和良善了。
傷害不可逆,更不應該留下潛在的風險。
這件事,既然要出手對付人,那就不能不算上安大郎現在的親人。
也許會有人說那朱家姑娘委屈,但這就是命不是嗎?誰叫她家眼睛瞎,瞧上這個害了徐家姑娘的狼夫,而誰又叫徐家現在有本事來找她家算這一筆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