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宜,難喝,滿滿的劣質酒精的味道。
而這個供銷社買的白酒。
價錢不貴,一瓶也才八毛錢,隻是需要排隊,一般一個月隻有一天有貨,東北的老爺們就算家裡過不下去,也願意喝兩口,這就導致,白酒供不應求,買不到可就需要等到下一個月了。
而這時最貴的茅台也才七塊錢一瓶,隻不過,普通的白酒憑票購買,而茅台可是要找縣裡主管供銷社的社長批條子的。
那價值,一下子就上來了。
這個時候,誰家辦事能拿出一瓶茅台擺在上麵。
就是不喝,也足夠有麵兒。
陸永尚找出白酒,給陸老爺子倒了半暖瓶壺蓋。
用半碗熱水給白酒溫上。
暖瓶壺蓋是鋁製的,導熱快,這時候的人在自己家喝酒都用這個。
直到後世,不少老的林場人依舊保留著這個傳統。
老爺子見狀,滿意地點了點頭,“狗剩,你馬上就成家了,你也給自己倒一碗。”
“那我呢?”狗蛋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消停的!等你成家了在喝。”
狗剩看著那滿是酒花的白酒咽了咽唾沫。
平日裡他們兄弟倆也會偷偷喝白酒。
不過那都是散白,辛辣無比,也就隻能解解饞。
見陸永尚倒滿一碗。
老爺子才打開鐵盒子,拿出一遝子大團結。
然後從鐵盒子最後麵掏出兩張票子。
數了一下。
順著桌子推給陸永尚。
“大孫子,你是我親手帶大的,你什麼秉性我也知道。”
“不過,我還是要多囑咐你幾句。”
老爺子抽了一口旱煙,不慌不忙地說道:“盧玲靈家的成分你也彆多想,這跟她沒關係,她是一個好姑娘。”
“咱老陸家也不看重這個,隻要能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
“下午小丫頭過來,安排好自己的住處,就來前屋幫著我收拾。”
“忙前忙後的也沒有一句怨言。”
“彆看她拖家帶口,但你倆要是好好乾,好日子都在後麵呢。”
陸永尚感受著話裡的溫度,眼眶微微濕潤,許多話藏在嘴邊說不出口,隻能不住的點著頭。
“我這大半輩子,也沒有攢下什麼家底兒。”
“你爸媽沒得沒,跑的跑,但這結婚,也不能虧待了孫媳婦。”
“三大件咱家是湊不齊了,隻有縫紉機票和自行車票。”
“這你都拿著。”
“還有那五百塊錢,是給你們小家的過日子用。”
“等忙完這段時間。”
“在打上幾個大貨。”
“挑個好日子,再給你倆風風光光的辦上一辦。”
“也算是我給你爸有個交代了。”
看著爺爺舉杯喝了一大口。
眼淚快要忍不住的陸永尚拿起大碗咕咚咕咚就剩個碗底。
白酒的滾燙流入胃裡,讓他感受著生活的真實。
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
誰家結婚能辦的齊三大件?
就是有台縫紉機都算很風光的事情了。
而這整整五十張大團結。
可是老爺子半輩子的積蓄!
在林場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宴,頂天也就二十張大團結!
剩下的去買自行車和縫紉機,多多少少也能剩下點。
還沒等陸永尚繼續感傷。
狗蛋嘟囔著臉。
一臉怨氣的說著:“哥你變了,之前喝酒都會給我留點的。。。。”
“果然男人一要結婚就變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