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男女老少一個個都挺著腰,摸著自己滾圓的肚子,迷糊地朝屋子走去。
徐母朝站在門外的程月梨招了招手,示意她進來,程月梨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邁著小碎步,挪了進去。
可能是覺得她的手腳不夠利索,徐母毫不客氣地朝程月梨的後腦勺上拍了一掌。
“喊你進來也這麼磨磨蹭蹭!把你買來,是讓你來做事的,不是讓你在這扭扭捏捏,擺什麼嬌小姐譜的。”
“把這些碗筷都端到廚房裡洗乾淨,除了碗底剩的這一口白粥你能喝,其餘的菜你都不許偷吃!”
“要是被我發現你手腳不乾淨,會有什麼下場你是知道的!”
徐母一臉尖酸刻薄,最後兩句簡直是瞪著眼睛說出來的,程月梨很怕她,連正眼瞧她都不敢,隻低著腦袋磕磕絆絆地應道。
“我……我知道的,偷吃會……會被打死。”
看著程月梨乖順膽小的模樣,徐母才滿意地笑了笑,起身朝外頭走去。
空蕩的堂屋內,隻餘程月梨孤獨的身影靜靜佇立,她不自覺地伸長脖頸,目光緊緊追隨徐母。
直至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完全融入門外的暮色之中,她才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與渴望,雙手顫抖著把那盛著白粥的瓷碗端了起來,狼吞虎咽地將那碗底殘留的白粥吞了個乾淨。
粥已見底,但程月梨仍不滿足,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對食物近乎貪婪的光芒。
她仔細地用舌頭舔著碗底,不放過任何一粒殘留的米粒,認真而又執著的模樣,仿佛是在品嘗著世間最珍貴的佳肴。
程雲桃在看到這一幕後,心疼極了,自己的妹妹在這裡飽受精神和身體的雙重折磨,甚至連吃上一頓像樣的飽飯都成了奢望。
[小梨,再等等,等天一黑,等這家畜生徹底昏死過去,姐姐就帶你回家!]
程雲桃躲在樹上,看著下方的那一抹嬌小身影,在心底默默說道。
將白粥舔食乾淨後,程月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一旁的紅耙果,小手緩慢地伸了出去。
但很快,她又想起了挨打的滋味,嚇得一哆嗦,連忙把自己的手收了回來,有些驚恐地左顧右盼,生怕剛剛那一幕被人給發現了去。
見四周都靜悄悄的,沒有人會突然出現時,才鬆了一口氣。
程月梨踮著腳,把桌麵上臟的碗筷全都壘疊到了一塊,再分批次搬到廚房裡清洗。
她個子不高,身子又瘦小,不敢一口氣搬太多個瓷碗,這瓷碗的價錢也不便宜,要是被她打碎了,不死也得脫掉一層皮。
程月梨在廚房裡將碗筷都洗淨後,又自覺地拿起了掃把,把院子裡的落葉給掃了個乾淨,零零碎碎的活都乾得差不多的時候,她才推開了柴房的門,順著小縫鑽了進去。
眼見時機差不多了,程雲桃才從樹上爬了下來,翻牆進了徐家,悄咪咪地摸到了柴房門口。
小梨就在裡麵!一想到馬上就能夠看到分離許久的妹妹,程雲桃的心中便是一陣激動。
但她又害怕貿然進去會嚇到小梨,隻好先推開了一道小縫,輕聲喚道。
“小梨!快過來開門!是姐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