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早已被官兵圍得水泄不通,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此時,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周府的後門。
車夫壓低了嗓音,焦急地催促著:“快些,再耽擱下去,恐怕就走不了了。”
周仕璋緊緊握著宋玉卿的手,她的手冰涼,指尖微微顫抖著,卻不見絲毫慌亂。
兩人裹著厚厚的披風,趁著夜色,迅速鑽進了馬車。
端王妃早已等候在端王府的側門。
馬車到來之後,她親自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宋姑娘,周大人,你們沒事吧?”
宋玉卿朝她微微頷首:“多謝王妃。”
“快進去吧,外麵風大。”端王妃引著他們進了府,徑直來到一處僻靜的院落。
“這裡是清暉苑,平日裡很少有人來,你們暫且在這裡住下,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下人。”
“多謝王妃。”宋玉卿再次道謝。
“宋姑娘不必客氣,”端王妃歎了口氣,“如今這京城,怕是要變天了。”
周仕璋沉聲道:“京兆尹這是想借機鏟除異己,鞏固自己的地位。”
端王妃點了點頭:“皇上如今被蒙蔽,朝中奸佞當道,長此以往,國將不國。”
宋玉卿目光堅定:“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這時,程勳跌跌撞撞地闖了進來。他形容狼狽,臉上橫七豎八地劃了幾道傷疤,血跡已經凝固,身上的囚服破破爛爛,沾滿了血汙和泥土,風塵仆仆,還帶著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和汗臭味,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他竟是扒了亂葬崗死囚的衣服在附近潛伏了好些日子!
周仕璋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地問道:“程勳,你怎麼弄成這樣?可是打探到什麼消息了?”
程勳顧不得身上的傷痛,急切地說道:“大人,夫人,總算找到你們了!我這些日子一直在牢頭家附近潛伏,總算是查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我在亂葬崗找到了牢頭之前掛的腰牌,但他的屍首卻被京兆尹送還給了他的家人。“
“我親眼看到,京兆尹的人給了牢頭妻子一大筆銀子,想必是收買了她,製造屍首被扔亂葬崗的假象,好讓死無對證……”程勳說到這裡,忍不住咳嗽起來,牽動了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宋玉卿聞言,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下葬了?好,很好!謝家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這反而給了我們反擊的機會!”
周仕璋有些不解:“卿卿,人都已經下葬了,我們還怎麼驗屍?這……”
宋玉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夫君,你忘了?這世上可不止活人能開口說話,死人有時候,比活人更有用。正是因為下葬了,才好驗屍。京兆尹不是想毀屍滅跡嗎?那我們就讓他們看看,什麼叫死無葬身之地!”
端王恰好走進來,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由得一愣:“宋姑娘,你還會驗屍?”
宋玉卿淡淡地說道:“略懂一二罷了。想要洗清我們的罪名,就必須找到真正的凶手,而牢頭的屍體,就是唯一的證據。隻要能證明牢頭並非死於意外,京兆尹的陰謀自然不攻自破。”
周仕璋握住宋玉卿的手,眼中滿是擔憂:“卿卿,此事太過危險,不如……”
宋玉卿回握住周仕璋的手,眼神堅定:“仕璋,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她轉頭看向端王繼續道:“今晚,我要去挖墳。”
端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複了平靜:“好,本王派人協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