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婉跟老太太對視,不卑不亢道:“娘恐怕不知,我查了,其實顧麒麟比玨哥兒還大半歲,大半歲還輸給玨哥兒,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卓絕之處。”
“就是!而且我在學堂可是倒數第一!他連我都贏不了,我考不上,他肯定更考不上了。”顧玉玨仰著臉說道。
顧江流夾了他一眼。
真有臉!
考不上是值得驕傲的事?
顧麒麟被貶得一文不值,臉羞紅了。
老太太沒想到他們會頂嘴,嘴都氣歪了,“凝婉,我跟麒麟有緣,不如你就圓了我的祖孫夢。”
“老太太認他為乾孫就好。”陸凝婉果斷拒絕。
老太太氣得差點嘔出兩斤血。
陸青書實在坐不住了,他開口道:“老夫人、侯爺是要在孩子麵前出爾反爾嗎?你們分明答應了玨哥兒,隻要勝出就不過繼,為何現在又變卦了?”
“大哥誤會了,其實這是……”顧江流實在覺得麵子上掛不住。
他是準備願賭服輸的。
可老太太一派平靜,雙眼甚至帶著幾分笑意,“大人,這是顧家的家事,你太較真了嗬嗬……”
一股怒火衝上陸青書的心頭,他的眼眸危險的眯起。
這個老刁婦!
居然光明正大的出爾反爾。
她的畫外音就是,我就是出爾反爾,你一個外人管得著?
“老夫人,凝婉好歹是顧家主母,你們過繼孩子難道不需要看看凝婉的意思?”陸青書也不好在顧家發作,隻能忍著脾氣講道理。
“出嫁從夫,凝婉是顧家的媳婦,自然得為顧家考慮,顧家的意願就是她的意願。”老太太從容地笑道。
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把陸青書氣得不輕。
陸凝婉更是胸悶氣短,身子仿佛在被烈火焚燒,她恨不得上前去撕開老太太偽善的麵皮,看看
趙可兒看見了希望,原本緊張慌亂的臉色恢複了平靜。
她通情達理地勸道:“表嫂,不如就遂了姨母的心願吧。過繼一個孩子而已,不會搶了玨哥兒的位置。”
顧江流也道:“婉婉,侯府人丁稀少,添一個人熱鬨一些。”
“我年紀大了,就喜歡熱鬨。凝婉,若不是你沒照看好澤熙,讓他失蹤,我怎會這麼孤獨?我可憐的澤熙啊!”老太太眼神陰狠,故意戳陸凝婉的心窩子。
陸凝婉感覺像有鋼針釘進了她的心臟。
澤熙去拜師深造的路上馬車出事,怎麼就變成她把澤熙弄丟了?
怎麼一切都怪到她身上了?
顧江流麵露不忍,可始終緘默不語。
“這是天災**,誰都不能預料!”陸青書心疼地替陸凝婉辯解。
顧玉玨也抱著陸凝婉的腿,安慰道:“娘,你沒事吧。”
陸凝婉看著麵前佛口蛇心的老太太,道貌岸然的顧江流感覺到渾身冰涼。
忠義侯府並不像府邸,這裡像極了獸籠,裡麵全是畜生!
她感覺自己被關進了吃人的籠子,必須得想辦法逃離。
“娘跟侯爺很想澤熙嗎?”陸凝婉轉身,看向門外的海棠。
眨眼間,海棠將一位白衣勝雪的少年扶了進來。
十五歲的翩翩少年恍若下凡踏塵而來,他麵若冠玉,唇紅齒白,眉飛入鬢,氣質溫潤,隻是漂亮的桃花眼失去了光澤,眸子霧蒙蒙的。
“爹、祖母,聽說你們很想我?”顧澤熙尾音上揚,戲謔地問。
看到少年的一刻,仿佛周邊的一切都黯然失了光澤。
所有人都呆滯住了。
“世子回來了!”
不知誰叫了一句。
頓時趙可兒的臉垮了。
而老太太、顧江流眼眸微怔,隨後就紅了眼。
“澤熙啊,我的澤熙……”老太太帶著哭聲驚呼,當即落了淚。
顧江流連忙跑上前抱住顧澤熙,就像找到了丟失多年的珍寶,“澤熙,這幾年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