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流老神在在地說:“娘,您就放心吧,可兒溫柔乖巧,她不會計較的。”
老太太的表情諂媚起來,“這就好!我早就說了,趙可兒才是我的好兒媳!陸凝婉就是個掃把星!”
“娘,我跟陸凝婉和離果然是對的!可兒才是我們家的福星啊,她生的錦魚這麼聰明,耀祖也這麼有出息!”顧江流說著,竟笑出了聲。
一旁的李嬤嬤,不由得歎了口氣。
姑奶奶的棺材還在後院停著呢,可老婦人跟侯爺就開始談笑風生,把她拋之腦後了。
……
陸宅。
陸凝婉跟顧澤熙盯著蹲在地上戳螞蟻的顧萱萱。
他們僅對視了一眼,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澤熙,當年你的馬車是怎麼墜下懸崖的啊?娘不相信這種意外偏偏落在了你頭上。”陸凝婉故意當著顧萱萱的麵提及。
顧澤熙搖搖頭,“娘,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馬兒受驚了,馬車就翻下了懸崖。”
【馬兒才沒有受驚呢。】
【馬夫是顧耀祖的人!】
【他給馬兒喂了瘋藥,操縱著馬兒往懸崖跑,他及時跳下了馬車。】
顧澤熙周身氣壓降到極點,向來擅長隱忍的他,胳膊竟然也不住地顫抖。
陸凝婉攥著拳頭,指尖泛著乳白色。
差一點!
隻差一點澤熙就真的永遠離開她了。
她痛得快要不能呼吸,趕緊拉著海棠到一邊,“海棠你去查一下……”
“是。”海棠立馬去辦。
“大黃、大黃……”顧萱萱擰著小臉,指著門口。
陸凝婉眺望過去,大黃居然真的不在門前。
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了心頭。
她抱著顧萱萱,忙不迭朝門外走去。
“大黃!大黃!”
他們去了大黃最愛遛彎的胡同。
果然,胡同儘頭,一個婦人正拿著一個棒子指著大黃。
她就是顧江流的表姐,也就是陸凝婉曾經的表姑姐。
“賤狗!我動不了顧萱萱,還收拾不了你?”
“再給我叫一個!你方才不是很牛嗎?”
陸凝婉呼出一口氣,眼神卷帶著肅殺,“顧家的人,真是連畜生都不如!”
女人轉過身就看見了陸凝婉,她僅僅慌亂了一瞬,就笑道:“我跟狗鬨著玩呢,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顧萱萱發號施令:“大黃!咬她!”
汪汪——
下一秒,大黃凶狠的齜牙,照著女人的小腿撲上去就是一口。
驚人的咬合力、鋒利的牙齒在一瞬間咬破了女人的皮肉。
她摔倒在地,發出絕望痛苦的哀嚎:“誒呦,救命啊……”
“呃,好疼啊!凝婉,你快讓它停。”
“凝婉,你想讓狗咬死我嗎?”
陸凝婉麵無表情,如同一個冷麵羅刹,“我讓狗跟你鬨著玩呢。”
女人哭著祈求、作揖,可陸凝婉轉身就走了。
才走了幾步,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胡同口,朝陸凝婉、顧萱萱走來。
陸凝婉蹙眉,下意識後退半步,“裴玉?”
“嫂子,顧嬌嬌欠我的已經還了,你欠我的,什麼時候還?”他陰惻惻地問。
陸凝婉瞪圓了眼睛,“你在說什麼?”
裴玉的身上透著一股血腥味,讓人幾欲作嘔,“你真當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以來,顧嬌嬌的詩句都是你寫的?”
“嫂子,我讀過你的詩,從小就仰慕你。既然你已經和離了,不如就跟了我吧。”
他癲狂地笑著,從袖中掏出一根麻繩朝她們走來。
陸凝婉努力保持鎮定,從發間拔出一根發簪,對準他。
【你在想屁吃!】
【娘親才不會嫁你呢!】
【等我搖人過來,你就完蛋了!】
顧萱萱準備發動靈力。
可她才閉上眼,砰——
裴玉的身子重重砸到了牆上,他的口鼻噴出了鮮血。
梁州辭逆著光,身形頎長,寬肩窄腰,身上的孔雀藍衣袍豔而不俗,他如同謫仙向她們走來。